“大少爷说你刚从战场上回来,事事要以你为主……”
姜姜小心斟酌的话语刚一落下,桑姝的脸色便倏地冷下来,“送回去。”
语气冷戾,没有半点转圜的余地。
姜姜僵在原地,脸色微白,“姑娘!姑娘若是不喜欢,以后我再也不去小厨房了!”
桑姝抬眼,“你和桑长平的小厮说清楚,以后不要为我做任何事,我不愿领这个情。”
姜姜连忙点头。
“我没有气你,你别怕,罢了,咱们在这安远侯府也待不了多久,吃食都以容烬为主,别操心我。”
姜姜又连连点头。
等桑姝的表情缓和下来,姜姜想到自己在小厨房听到的话,“对了,姑娘,我方才在小厨房时,听到有人说,沈老将军和老夫人今日抵达都城。”
正要坐下的桑姝身子一怔,她再次起身,眼睛微微一亮,“外翁要来?”
“没错,那些奴仆们说,沈老将军听闻你凯旋而归,喜不自胜,便跟皇上请旨来都城看望你!”
桑姝沉闷了多日的心情,终于在听到这个消息后,舒缓不少。
她已经有好些年不曾见过外翁了。
记忆中,外翁是祖母口中的糙汉子,只会行军打仗,半点不
懂儿女情长,不解风情,但偏偏就是这样的外翁,把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桑姝。
桑姝幼时最快乐的一段时日,就是跟着外翁一起去军营内,看着外翁训练那些将士。
只是后来,外翁拼着老命为皇帝打来的天下,却因为一句功高盖主,被迫辞官,将兵权拱手相让。
也因此,外翁不能随意来都城。
若是让最宠爱她的外翁知道,桑姝这几年过得如此艰辛,甚至差点战死沙场,差点被亲人处决,他该多难受?
桑姝抿唇,想到老人家年迈的身体,叮嘱姜姜,“外翁来了后,千万不要说我这几年过得辛苦,知道吗?”
“为何?沈老将军来了能为姑娘做主,狠狠教训那些欺负姑娘的人,为何要隐瞒?”姜姜心疼桑姝,看她要隐瞒,心中愤愤不平。
“外翁年纪大了,受不得刺激。”
“姑娘顾虑周全,是姜姜不够周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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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城外,安远侯派了不少家仆来迎接沈老将军和老夫人。
但离奇的是,他们在城外等候多时,都没有看到二位。
与此同时,沈老将军和老夫人的马车早已经进入都城内。
马车内,身形健硕的老将军捋了捋翘起来的白胡子,“我就知道,咱们那个女婿定要大张旗鼓来迎接,但我偏不遂他的愿!”
老夫人无奈叹了口气,“半截身子都入了土的人,还像个毛头小子一样。”
沈老将军冷哼一声,“你懂什么?我就是要悄悄潜入都城
中,打听打听那安远侯对咱们姝儿到底好不好!”
“那些传闻你没听说?如果真如传闻所说,看我不把那安远侯的胡子头发全都烧干净!”
想到那些传闻,沈老将军和老夫人的表情全都变得凝重不少。
老夫人忧心道,“若姝儿当真如传闻一般,变得那般凶悍不讲理,你还要为她教训安远侯?”
沈老将军顿时瞪她一眼,“姝儿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她幼时跟我们最是亲近,乖巧懂事的令人心疼,她绝对不可能变成那般模样!”
“就算她真的变了,也是为了自保!我这个外翁不替她出头,难道还要同外人一般再教训她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