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晟应允顾然请求的次日清晨,天边初露曙光,薄雾轻绕于城头,宛如轻纱覆面,给这即将启程的壮行添上了一抹朦胧而庄严的色彩。
顾然立于高耸的城墙上,身着一袭淡青长衫,衣袂随风轻轻摇曳。
城下,霍景晟身骑高头大马,英姿飒爽,犹如战神降临。他手持长枪,枪尖寒光闪烁,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
他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整装待的将士,他们或紧握兵器,或眼神坚毅,静待号令。
“将士们!”霍景晟的声音浑厚有力,穿透晨雾,回荡在城头城下,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间,“我们即将踏上征途,去守护我们身后的家园,去扞卫我们的荣耀与尊严!”
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激情与决心,仿佛能点燃人心中的火焰。随着他的话语,将士们的眼中渐渐燃起了熊熊斗志,他们齐声高呼,声震云霄,那震耳欲聋的呐喊声,是对胜利的渴望,也是对战无不胜的信念。
顾然站在城墙上,望着这一幕,心中涌动着难以言喻的情感。
他看到霍景晟那坚定不移的身影,以及将士们激昂的士气,他的心中充满了信心。他暗暗握拳,心中默念:“愿你们平安归来,也愿你们的家园永固无虞。”
但这只是临行前的仪式,真正的行程要比这隐蔽得多。
他们不仅要躲过沿路的关隘,还不能弄出太大的阵仗,惹人怀疑不说,还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
数日之后,大牢之内,阴冷潮湿,铁窗之外仅有一缕微光艰难穿透,照在裴宿川那张略显憔悴却依旧冷峻的脸庞上。
他闭目养神,心中却如翻江倒海,思绪万千。
忽闻牢门吱嘎作响,一名狱卒神色匆匆,压低声音传来令人震惊的消息:“裴大人,顾然已成功说服霍景晟将军,大军已提前驻扎在离京城不远之处,只待王爷这边随时下令。”
裴宿川闻言,双眸猛地睁开,眼中闪过一抹狡黠。
当夜,月黑风高,正是行事之时。裴宿川派人暗中联络了隐藏于牢中的几名死士,他们皆是身怀绝技,甘愿为其效命。
在裴宿川的精心策划下,一场看似自然而然的“劫狱”悄然上演。火光微闪,刀剑交锋之声虽被刻意压制,却仍透露出几分惊心动魄。
一番混战后,裴宿川趁乱逃脱,留下一地狼藉与狱卒们的愕然。
裴宿川的越狱无疑在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
曲应临得知此事后,第一时间进宫面见裴钰,言辞恳切地提醒道:“皇上,摄政王此举已然是反心昭彰,我们应当早做筹谋以应对不测。”
然而,裴钰却犹豫不决,始终不愿相信自己的皇叔会背叛自己。
“不会的,皇叔不会反。。。。。。”
曲应临见状,只得继续劝说道:“怎么不会!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可。。。。。。”
“就算他真的没有谋反之心,我们先安排好,才能保证您的安全。”
“可朕手里没兵。。。。。。”
“您从摄政王手下收回的兵权,足够与之抗衡了。”
“。。。。。。好。”
裴钰将那调动军队的令牌给了曲应临。
鱼儿已经上钩,只待收网。
其实早在裴宿川告诉裴钰,曲应临私自养兵的那一刻,裴钰就想直接将人拿下。
但是裴宿川告诉他不行,他们不知道曲应临的人到底有多少,有没有后手也不一定,他蛰伏了这么多年,定然是忍了很多常人所不能忍的。
且他养兵之地在京城郊外,虽然百姓不算多,但是一旦闹起来必定人尽皆知,人心惶惶无法收场,到时候若是再被曲应临反咬一口,以他两朝元老的身份与地位,也不是没有可能脱罪。
一位优秀的垂钓者,就是要等鱼儿把钩咬死了,才能收竿。
这也是裴宿川教裴钰的帝王之课。
果然不出众人所料,裴宿川在越狱后不久,就立刻带了一批人重新杀入了皇宫。
裴钰坐在龙椅上,整个人脸色苍白,看起来是害怕极了的样子。
裴宿川的长剑上沾着血,一滴一滴地沾在剑尖,又一颗一颗落在地上,仿佛每一下都滴在了敌对者的心上。
“皇叔。。。。。。”
“摄政王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反?这是要逼死陛下吗?”
“真正有狼子野心的人是谁?太傅应该比我心里更清楚吧。”
“这都已经摆在眼前了,我会看不出来吗?”
“老师,你可知罪?!”
裴宿川严厉地一声,他的身后便立刻涌出了一批人,他们一步步朝曲应临和裴钰靠近。
“哈哈哈哈,我何罪之有啊?”
“我母妃,皇后,甚至我父皇,他们哪个不是在你的算计里?还有钰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