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少男人都在县城干过类似的苦力活,也知道怎么盖,但是从没在自己村子里盖过。
这下更多人来帮忙了,几乎大半个村子都来了。
顾璋本还在忧心,这房子什么时候才能住上。
一看这么多人,恨不得一人一块砖,就能直接围一圈,他顿时安心不少。
这日,是顾璋和虎头向赵夫子辞别的日子。
他们已经领了县学的衣服,三日后就要去县城书院念书了。
赵夫子难得没板着脸,有些不舍的看着自己学堂里最乖巧聪明的两个学生。
“去了学堂好好念书,别辜负你们爹娘的期望。”
“我教不了你们了,这个是送你们的礼物。”赵夫子递过
来两个东西。
看不出是什么来,虎头好奇的先接过来:“夫子送我们什么?”
拿到手,虎头的脸色就变了。
顾璋仔细一看,竟然是赵夫子手上那个戒尺的小版!
虎头笑得都像是在哭了:“夫子,这个戒尺,这个,不会……”
赵夫子板起脸,就如同往日课前每次要打人手心一般。
吓得虎头赶紧站好,双手紧贴大腿。
顾璋也有些条件反射的发憷。
不过很快他就镇定地发现了端倪,这个“小戒尺”很薄,而且有些小的过分了,大人握住后就看不见了,更别说惩戒人。
赵夫子咳嗽一声:“翻过来看看。”
顾璋和虎头将打磨光滑的木片反过来,上面刻着——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
赵夫子道:“这是《礼记·中庸》中的一句话,日后你们学到,就懂了,平日里可当书签用。”
虎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夫子,这句话什么意思?”
赵夫子严肃道:“在你们没学到这话之前,就当它是戒尺好了,翻开书看到,就想想往日偷懒的后果。”
当书签来用,看到就想起儿时偷懒被打手心,谁还敢偷懒?
虎头小脸顿时哭丧起来:“夫子。”
顾璋也觉得这份礼物,颇为“别致”,不过也确实用心良苦。
“多谢夫子的礼物。”顾璋珍惜地把这枚戒尺模样的小书签收起来。
虎头也赶紧道:“谢谢夫子的礼物!”他一定会好好供起来的
!
别了夫子,他们俩人分别回家收拾准备。
顾璋直接去了一天一个样的新房那边。
顾大根正领着大伙干活。
村里的汉子都热火朝天地干着,也热火朝天地聊着。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下雨,我看河里的水位线都降低了不少。”
“我们还好,对面大丰村的河床高一些,他们的龙骨车已经要取不到水了,最近看我们不顺眼的很,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
顾璋也知道这个事。
在灌浆期结束后,小麦是不需要水的,越干反而越好,能在地里晒得透透的,收下来晒的时候都省了工夫。
收割小麦的时候,更是没有人希望下雨。
所以天气被人忽略了好长一段时间了。
但是种植玉米可不一样,种子吸收了水分才好发芽。
太干可不行,可天偏偏就是不下雨,闹得人心慌,对面一条河之隔的大丰村,更是明显脾气暴躁。
“大丰村倒霉,正好在咱们交粮食税前一天去,被狠狠刮了一层皮,能不暴躁吗?”
“那也不能怪我们啊,就算两个村子关系不好,也不能这样吧,咱们还卖龙骨车给他们呢!是吧,小石头。”
顾璋突然被点,一群人正在干活的叔叔伯伯都看过来。
“小石头来了啊!”
“是不是马上要去县城上学了?你这聪明脑瓜,肯定能学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