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夏:“没错。我和妈咪一起过来给长官送蛋糕,这是我家的传统,最好的那一块一定要留给最尊贵的客人。”
边临松看向房间里漫出来的温暖灯光:“你的母亲现在在里面,是吗?”
弗拉夏点头。
一旁的kFc恨不得能把这小子敲晕过去,还是手忙脚乱解释:“先、先生,那个,我家少爷今晚出了点意外,我想他可能现在不太想见到别人……”
不太想见别人。所以,少年的母亲,还有另一个名字,在岑寻枝这里都不是「别人」吗?
kFc从他的微表情中分析出自己方才的说辞是雪上加霜,这回只想把自己敲晕过去。
温文尔雅只是议长披着的假象,能从底层的孤儿爬到今天这个位置,自有一种撼动不得的威严。
他抬脚往屋里走,kFc一时不敢拦他,只好唯唯诺诺跟在后面;简直是太丢机器人的脸了。
弗拉夏的母亲比想象中要年轻,边临松不得不承认,美丽的夫人和岑寻枝坐在一块儿十分般配。
如果他不是处于如此尴尬的地位,几乎要打趣一下这两人了。
可他现在只觉得胃里有火在烧,硫酸般腐蚀着他自以为藏得很好的嫉妒心。
然而他也清楚,自己根本没有权力,没有立场去感到嫉妒。
吉尼夫人一眼就认出了这位家喻户晓的年轻元,不着痕迹地隐去了吃惊,欠身向他问好,神色自然,并无丝毫被撞破秘密、或者打断什么的尴尬。
这让边临松好受了一些。
但让他重新不好受的,是岑寻枝的反应。
曾与他亲密无间的那个人,曾在他心中光芒万丈、无所不能的那个人,靠在沙上,见他进来恹恹地掀了下眼皮,没有丝毫温度的目光从他身上滑过,短暂得还不到一秒。
面对他不合时宜的、幼稚的讥讽,也没有任何反应。
从头到尾他都当他不存在。
仿佛从大门进来的,只不过是一阵透明的晚风。
边临松垂在裤边的手攥了攥拳。
其实也不是第一次了。
刚调回都星时,岑寻枝也有过一段歇斯底里的时间,不肯见他,拿起手边任何能抓到的东西朝他扔来,砸得家里稀巴烂,也砸得他头破血流。
后来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岑寻枝不再恨他,不再投来厌恶的目光,不再将他当成想要撕碎咽喉的敌人他对他已经没有任何反应了。
他对他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了。
就像今天这样,边临松来与不来,在与不在,都与他无关。
对他说的话也不会有半句应答,至多在他进门的霎那看一眼,然后该干嘛干嘛。
当政客的自然脸皮一个比一个厚,岑寻枝不理,也不影响边临松微笑着与他说话,问他最近如何,又或者说自己最近如何。
两人处在同一屋檐下,却好似两个完全看不见、听不着、接触不到的世界。
kFc每每挤在两人中间,既要接着服务主人,又得替主人回答边议长一些可以回答的问题,庆幸着自己幸好是个机器人而不是人,否则能尴尬地再扣出两层小叠墅来。
如果不是岑寻枝,换做赛瑟纳林随便什么人,见到议长先生,不说热泪盈眶、语无伦次吧,也该表示一下喜悦和尊敬。
吉尼夫人根本不需要额外花费什么功夫,就能看出这两人之间的微妙来相当微妙。
她想边议长大约是误会了什么,但岑长官并不打算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