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是黄昏,太阳像一张燃烧着的铜镜,炙烤着整片森林。alpha的发情期意外地来了,他浑然不觉。直到夜晚降临,白徵的身边只有一个beta。
白徵出来执行任务的时候和小队走散了,天色渐暗,他在这片丛林中迷失了方向。阳光慢慢变得淡薄,直到彻底消失在丛林茂密的灌木丛之间。当月亮高悬在头顶时,好像一瞬间没有了鸟兽的声音,夜间的安静和黑暗让人毛骨悚然。
突然之间,白徵看到前方的有火光,他放轻动作后靠近,悄无声息地拨开前面的阔叶杂草,看到眼前的景象时令他胃里感到一阵翻滚。
这里位于两境之间,边境战争频繁爆发,近几个月进入短暂的休战期。周围的殖民地仍居住着一群原始人,他们之间的内部斗争很严重,部落与部落之间常常因为争夺地盘而打架,少部分的野人文明落后,依旧保持着吃人的恶习。白徵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幕,才顿时蹙起了眉毛。
他忍下作呕的冲动,就在准备离开时,身后的丛林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白徵警惕地往后看去,发现潜伏在灌木丛里的是一只长着獠牙的野猪。白徵摸上腰间的手枪作出防备,身后还有一群家伙他不能惊动,但愿这头野猪能在他开枪之前离开。
就在alpha思考间,身后嘈杂声已然消失,察觉到这一点时白徵感到背脊发凉,不妙的的感觉强烈地闯进他脑中。但尚未来得及转身,他突然被一只手捂住了嘴。下一刻,白徵被迅速拖拽到一颗树下。
对方没有下一步动作,只是压低声音说了句:“别出声。”
对方是个男人,而且比白徵还要高。白徵被压在树上,背脊紧贴着身后光滑的树干上,他的第一反应是这男人力气很大。他安静呆在男人胸膛和树干中间,片刻后,从旁听到了人发出的嚎叫,野猪夯吃夯吃的声音没持续几秒就变成了野兽的嘶鸣,最后逐渐消失。
这男人带着面罩,小心地观察着周围的动静。那些人多半是去找了另一处聚会的地方,着急把刚抓住的猪吃了。等声音由近及远地平息后男人才转过头来,然后将手缓缓地从白徵脸上移开。
月亮很大,悬于他们头顶,alpha在银色的月光里看到了男人的眼睛,一阵风吹过,婆娑树影,白徵面前这双深色的瞳孔里,仿佛映着那些藏在暗处的危险。
刚才靠近的时候白徵隐隐觉得熟悉,看到对方的眼睛便已知晓他的身份。
“长官,您怎么在这里?”
周砚山黑色面罩下的鼻梁十分高挺,五官的轮廓很深邃。他穿着黑色夜行衣,这种衣服和白徵他们部队里的作训服不大一样,但很相似。
白徵不知道周砚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是怎么样找到他的……思考之间,白徵觉得空气越来越稀薄,他被困在这个beta怀里,脑子昏昏沉沉,觉得烦躁。可到底为什么觉得烦,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周砚山退开一点,与白徵拉开了点距离,在男人稍稍离开他身边时抓着衣襟又将人拉回来。白徵凑近了周砚山的脖颈,嗅了嗅。
他感受不到任何信息素的味道,触及男人的皮肤时,他只闻到了极浅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味道,是周砚山身上特有的,被太阳晾晒的干燥气味。
周砚山的双臂撑在树上,他被白徵贴着闻,没错,几乎是贴着,他能感受到怀里人滚烫的鼻息在自己侧颈,像被一只兽嗅着它的猎物一样。
“你在干什么?”一道有力却十分低沉的声音从周砚山口中发出,落入白徵的耳朵里。
突然间,白徵猛地推开周砚山,他发觉自己的信息素不自觉外漏得严重,几乎把这个男人包裹起来。
“抱歉……”白徵从树影里走出来,露出半张脸,他本身是alpha,自身气势中少不了凌厉,但偏偏生了一双浅色的眼睛,眉眼中除去少年的俊朗,多了些冷冷清清的寡淡。
不知为何白徵的脸有点红,分明的眼尾也扬着几分风情,尤其瞳孔,像一汪盛满了月色的清泉,因为情潮的阵风而泛起涟漪,仿佛周围的景物变成灰白色,仅有的颜色就只剩白徵的眼睛。
他的呼吸有点乱,心跳得厉害:“我也不知道刚刚是怎么了。”
夜晚的丛林危险多,不好辨别方向,周砚山说必须尽快找到一处安全的地方过夜。他握住白徵的手腕,拉着他往前走。
白徵低头看着男人的手,被握着的地方微微发烫。周砚山是白徵他们的指挥长,本该在总部,可他为什么来了?
白徵心想,如果是专门来找他的话,他是不大相信的,可又因为这一点妄想觉得心里甜丝丝的。
他们走了很久,这里空气潮湿黏热,白徵的作训服几乎被汗浸湿,他越发觉得口干舌燥,仿佛身体的水分即将被这里的高温蒸发殆尽。最后终于找到一片湖。周围的灌木几乎一人高,正好可以作为掩护。白徵把身上的枪支弹药卸下来放在一旁的岩石上,摘下面罩迅速捧起一捧水往脸上泼。身体的燥热似乎随着冰凉的泉水消退了些,但白徵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状况——他的发情期提前了。
偏偏在这个时候!没有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的了——没有抑制剂,甚至随时有丧命的可能。
靠近湖边的地方有个洞穴,周砚山察觉到白徵的不对劲,让他靠在石壁上坐下。
白徵说:“我的发情期到了。”
他已经快不受控制了,并且视线也越发浑浊。他抓着男人的腰带,咽了咽分泌过盛的唾液。面前这人不是oga,对发情期的自己没有任何帮助,他都知道。
男人垂眼看着白徵抓住他腰带的手,又把视线转回到白徵脸上,他似乎深深地凝视着白徵,过了一会才开了口:“为什么发情期还要接受这次任务?”
周砚山的声音有点不放心,他单腿半跪在地上查看白徵的情况,看到白徵额上已经泌出薄汗。
“我不知道,它提前来了,这种事情又不是我能控制的。”白徵靠在后面微喘着,情潮已在不知不觉间爬上他的眉眼。
周砚山取下腰间的一支扁平的小铁壶,拧开瓶盖递给白徵,白徵舔了舔唇,接过去,喝了一口发觉里面装的是威士忌,喝完之后好了些,可还是觉得心火旺盛,催情的信息素开始不受控地向外发散。alpha好像身处混沌,思绪飘散无法集中。
他恍惚地想,不知道对方闻到了他的信息素会不会反感,但随后努力思考了两秒,又想到,周砚山肯定不会反感的。因为他闻不到。
这当儿周砚山好像要站起来,白徵拉住他,他身形不稳撞向白徵,双臂撑在白徵身后的岩石上,与白徵靠得极近,几乎看不出距离。因为发情期,白徵的呼吸很乱,他没想到力气大了,直接把周砚山拉到了自己眼前。
在周砚山开口之前,alpha闻到了一股淡淡的味道,他说不上来,像冬雪融化后,像春雨眷顾后,像夏天烈日灼烧,像秋风吹过枫林,准确来说,更像是一种感觉。
白徵喃喃道:“你为什么是beta?”
白徵看着周砚山的眼睛,试图把他的面罩摘下来。
但周砚山抓住了白徵的手腕,沉声说:“看来你的状况比我想象得还要糟糕,老实在这里呆着,我出去找点水。”
白徵拽住他:“其实beta也挺好的,也能用一用……”
“白徵,别乱了规矩。”周砚山看似轻飘飘的一句话,却似乎带着无形的压力。
周砚山是帝国十数年来最年轻的将军,也是白徵念了十几年的人。可周砚山讨厌他,抗拒他,从他说喜欢他那一刻开始。beta出去后,白徵反复咂摸他口中“规矩”二字。
开始的两天总是最难熬的,如果有oga帮忙的话,发情只要三天就能彻底结束,但只有抑制剂,发情期就差不多要七天,过程苦不堪言,甚至有丧命的危险。
所以大部分alpha都会有自己的oga,白徵也不例外。命定伴侣,所谓的契合度最高的oga。可白徵却厌恶这种体质,为什么他一定要和自己不喜欢的人做爱才能活下去?上帝创造人类的时候总是公平的,白徵想,伟大的耶和华给了alpha异于常人的身体素质和头脑,却要终身为欲望所支配。
现在没有抑制剂,代表白徵这一夜只能硬挺过去,可这该死的发情来都来了,他总要想办法纾解。想到这里,白徵伸手解开自己的腰带,将手指伸进去,握住他勃起已经湿润的性器。
白徵靠在石壁上喘息,垂着眼睛,脸上已布满红潮,他不断摸着自己的性器,快速地摩擦令阴茎顶端流出透明液体。白徵痛苦地蹙着眉头,不自觉咬着饱满殷红的下唇,发出喑哑、细碎黏腻的呻吟。
突然,周砚山回来了,挡住了洞口倾洒下来的月光。alpha被笼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