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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第2页）

“想见他？”元贞低头点烟，深吸一口，烟头猛地一亮。

薄薄的烟雾从他薄唇里吐出来，沾在她唇上，明雪霁那点懊恼终于发作：“我要不要见他，跟元先生又有什么关系？”

“闯的是我的地方，没有关系吗？”元贞反问。

明雪霁噎了一下，半晌：“对不起。”

无论如何，是她惹来的麻烦。

另一面屏幕里，保安一左一右扭住了计延宗，计延宗在挣扎，在说话，屏幕没声音，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他突然抬头开始喊，也许是发现了摄像头，明雪霁看清了他的口型，他在叫她的名字，簌簌。

疯了。他怎么会做这种事？分手而已，她并不认为她对他有那么重要。

“簌簌。”元贞忽地唤了一声。

明雪霁吃了一惊，他怎么知道她的小名？

“你出生那天下着大雪，在屋里都能听见雪花簌簌地响着落在外头，等你出生时雪停了，天边还有

阳光，”元贞慢慢说着，“所以你乳名叫作簌簌，学名叫雪霁。”

明雪霁惊讶得说不出话。他说的没错，可他怎么知道？她连计延宗都没有说过：“你怎么知道？”

“信不信是你告诉我的？”烟蒂向下一拧，在烟灰缸里按灭了，元贞起身离开，“想见计延宗的话，跟管家说一声就行。”

明雪霁没有去见计延宗，他被保安押着回城去了。她没有回，周慕深喝了酒没法开车，这个地方也打不到车，只能留宿一晚。

洗了澡出来时，到处都静悄悄的，应该都睡了。明雪霁不想睡，这些天发生的事乱七八糟都堵在心头，还有元贞那句话，他怎么知道的那么详细？又为什么说是她告诉他的？

披着外套悄悄出来，郊外的夜安静得很，灯火只在主楼这一带亮着，剩下的大片都是漆黑，看见灯影的尽头露出长椅的一半，明雪霁慢慢往跟前走着。

到跟前才发现，陷在黑影里的另一半长椅上，坐着元贞。

“来了，”他说着，语气自然，好像早猜到她会来，“坐吧。”

明雪霁拒绝了：“我这就走。”

“不想问问我为什么那么说？”黑暗里一点光亮，元贞手指间夹着烟，“不想知道，我为什么这么对你？”

明雪霁不由自主停住了。

“那天在地铁站，是我第一次遇见你，我还看见了很多画面，你和我的，还有计延宗。”他在黑暗里抬头，“明小姐信

不信前世？”

明雪霁不信，可不知道为什么，也没走，站在那里听着。

“我以前也不信。”元贞指指旁边，“坐吧，有点长，也许一次讲不完。”

那天夜里他的确没讲完，也许是太长，也许是他说话的语调太合适，明雪霁听到一半时睡着了，醒来时在自己房间里，夜灯亮着，屋里只有她一个人，明雪霁摸到自己扣得严严实实的领口，长长地吐了一口气。

现在，她有点想知道那个故事的结尾了。

从那天起，元贞时常给她讲这个故事，有时候是打电话，有时候是见面，他看到的故事也并不是全都按着顺序来，有时候是前面，有时候是后面，听得久了，便是不按顺序，明雪霁也能拼凑出中间缺失的部分，相信前世吗？也许吧，但前世跟今生，是同个人吗？

“你觉得呢？”元贞低头点烟，没用打火机，长长的，四棱形的火柴，在红磷上一擦，薄唇噙着，凑过去点。

“少抽点，”明雪霁伸手去捉他的烟，越来越熟悉，许多界限也不知是什么时候逾越的，“对身体不好。”

细长的烟捉在细长的手里，元贞凝眸，脸凑得极近，慢慢靠向她：“关心我？”

“不是。”明雪霁想松手，他伸手捉住，黝黑的眸子里带着点淡淡的笑：“我听你的，不抽了，但你是不是得给我点补偿？”

谁要你听。明雪霁挣了下没挣开，他低着头凑过来，薄薄的

唇，薄薄的薄荷香气：“我梦见过很多次，早就想试试。”

有什么似乎注定要发生，明雪霁急急偏头。

那个吻擦着唇边过去了，他微微皱了眉：“这个不算。”

他扣住她的腰，迫使她贴近，另只手扶她的后颈，薄唇再次落下。

这个吻挣扎推拉，从躁动慢慢过渡到沉浸，长得让人窒息，明雪霁闭着眼。

前世今生，是同个人吗？也许是，也许不是，也许根本就没什么前世，但这个吻是真实的，她的欢喜是真实的，这样，就足够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