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母亲这般逼迫,云忠平就算千不该万不愿,也不得不屈膝,朝着小世子爷楚清河跪了下去。
“不是小世子爷!”
老太太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子云忠平一向有点拎不清,但也是因为最早跟着她下地干活,吃了许多田野的苦,没什么见识才造成他这般狭隘蠢笨,所以平日里对云忠平最为愧疚,也就听之任之了。
但今日,算是吃了亏。
老太太认为自己的意思已经足够明显了,偏偏云忠平还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不知道要跪谁。
“你教养的儿子女儿不知分寸,欺负云苏月这个长姐,你还不向云苏月跪下道歉?”
“我?我要给云苏月跪下?”
云忠平不可置信的看着老太太,要么他耳朵坏掉了,要么老太太的脑子坏掉了。
给楚清河下跪,顶多是放不下一个中年人的尊严,楚清河是当摄政王的二儿子,在民间的呼声也很高,日后说不定都能走上那个位置,跪一下也就跪了,但是给云苏月下跪,是什么道理?
老太太失望的看着自己的大儿子,手指捏着云忠平的肩膀微微用力,沉声回答:“对,你给云苏月跪下!赔礼道歉!”
这要是真的跪了,云苏月不受也得受下,反正她这个死瘸子又跑不了。
到时候最好云苏月梗着脑袋说不原谅,事情就会变成云苏月这个乡下来的丑瘸子嚣张跋扈,亲大伯给她跪下了求原谅,她也不应。
云忠平只是吃了跪
这一下的亏,而云苏月,不孝不敬的罪名可就大了!
云苏月当然也知道老太太在打什么算盘,她捏着锦帕看向了云忠平。
云忠平这个愣子,不会跪的。
果然,云忠平不理解,他甩开了老太太的手,气鼓鼓的说道。
“娘!我不跪!”
老太太恨不得把云忠平往后三十年的路都拿青砖铺好,可偏偏,云忠平他硬是不走。
他一个四十多岁的长辈,给云苏月这种村妇跪,就算他今日不是云家的大爷,也万万轮不到给云苏月这个侄女跪下认错。
老太太气的心口一梗。
一旁的楚清河乐了,他向来张扬惯了,京城里也没谁敢触他的眉头,这会更是想到什么说什么,从不藏着掖着:“你们云家,真有意思啊,犯错的人不惩罚,还要硬要往别人头上扣帽子。”
他走上前去,把云苏月拉了起来,扶到了木质轮椅上,眼角眉梢都是坦荡:“云苏月,你投了个好胎,摊上这么个祖母和大伯,往后的日子可不好过咯。”
在场的,除了还在怀疑自己手是不是中邪了的二笔云苏棋,就只有云忠平是个傻子,听不明白老太太的意思。
老太太脸色一白,被楚清河直接挑明了目的,又阴阳怪气的怼了这么两句,知道这事情全毁在了云忠平的反应上。
她没空管自己那个蠢儿子笨孙子,跟着走到了楚清河的面前,眼泪就下来了。
“小世子爷,我这儿子一家,这段时
间一直在江南跑生意,以前是万万不会这般的。”她知道楚清河是个直白的人,索性咬牙也不拐弯了:“苏棋和诗诗都是能说亲的年纪,小世子爷若是跟别人提起了今日的事情,两个孩子这辈子就完蛋了,小世子爷心善,求您高抬贵手,放过两个孩子吧……”
如果没有道德,就不会被别人道德绑架,但楚清河是个有很高道德标准的人,他知道如今的世道,京城多的是闲着没事干嚼舌根的人,消息一传十十传百,云苏棋云苏诗两人这辈子就真的完了。
云苏月看出来了楚清河的动摇,她抬了抬眼睛,直接拿了个顺水人情。
“小世子爷,苏棋和诗诗也是见着我头一回,可能也是被我的脸吓到了,但也没到为两句话搭上一辈子的程度,最多以后苏月不跟他们来往了,您看看要不然……”
云苏月闪着水灵灵的一双大眼睛,十分温柔的看着楚清河。
她是个多么善良大度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