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般繁星点点,修炼者汇聚的场合,人们皆能揣测此人身分非凡,他正是紫霄宗大师兄白嘉年徒张长远的嫡长子,张庆旭。
其父张长远,掌管着魔都之地的灵石矿脉,即便是强大的白家在其面前也只能俯称臣,视为小弟。
“张师兄,今日为何愁容满面?”一位施以轻灵仙法修饰面容的美貌女子缓步来到张庆旭身旁,眼中流露出脉脉温情与暗示。
“白师妹。”张庆旭应了一声,随后转看向那宏伟的洞天福地之门,身边的女子顿时显得局促不安,玉葱般的纤手紧紧握住,指尖褪去了原有的润泽。
提到白妙颜的名字,那女子眼中的浓情蜜意瞬息消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失落。
在白妙颜面前,这女子立刻显得黯然失色,无论姿容亦或出身底蕴,都无法与白妙颜相较分毫。
失落之后,她选择了悄然离去。
张庆旭沉默无语,遥望着远方,仿佛欲穿透天际。
“到了。”白妙颜语气平静地道,陈卓坐在飞剑的副座之上,凝视着眼前的宏大仙府——贡山别院。
相较于寻常修士的居所,贡山别院更像一处隐世的仙家庄园,其建筑布局竟与古籍中描绘的仙宫仙境如出一辙。
此刻,白妙颜立于外,注视着停靠在府邸前的一辆辆祥云飞车默然不语。
而守候在别院大门的张庆旭瞥见白妙颜的身影,嘴角勾勒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
白妙颜肩披如银河倾泻的乌黑长,冰冷的目光却透出一种摄人心魄的魅力,曼妙的身姿配上仙履,更显出那种拒人千里的凡气质。
正当张庆旭满含痴迷之意,准备迎上前去之际,飞车内突然跃出一名英俊非凡的青年,令张庆旭脸色骤变。
二人手挽着手,朝着张庆旭步步靠近,他只觉得周身的气息正在一点点流逝,心中仿佛压着一块巨石,连呼吸都变得艰难。
“妙颜师妹,你今日到得倒是挺早。”张庆旭强挤出笑容,继而又将视线投向身旁身着华丽仙袍的陈卓,小心翼翼地询问:“这位是?”
“这是我夫君,陈卓。”白妙颜紧紧挽住陈卓的手臂,露出淡淡的笑容。
张庆旭心头如同晴天霹雳,死死盯着眼前这位他从未见过的年轻人。
“敢问公子出自哪一门派……”张庆旭还想继续追问,却被一句刺耳的话语打断。
“什么门派弟子,不过是个乞讨修为的废物罢了,这才是白家最耻辱的联姻对象!”白泽宇那尖锐的声音自一侧响起。
“久违了。”张庆旭起身客气地寒暄,旋即迫不及待地质问:“你说,此人竟是你们白家的联姻修士?”
“哼,说是联姻,那已是抬举他了,实则不过是名乞道而已。”白泽宇冷笑着讥讽,然而陈卓依旧保持着微笑,对白泽宇的嘲笑置若罔闻。
即便今日身处这贡山别院,面对这些所谓的世家子弟,陈卓丝毫未露怯意。若非今日白妙颜要他陪同前来,这些人根本不配让他展露真面目。
白泽宇见陈凡默然未语,便误以为此人不过是个易于拿捏的修炼雏儿,他接着冷哼道:“你看你这般修为气质,哪里配得上参与我们这等仙缘聚会?还不离去!”
“罢了。”张庆旭起身,瞥了一眼手中的灵石怀表,面上尽显烦躁之色,开口说道:“此事乃是你们白家长短,此等盛会并非是你们解决家族内部事务之地。”
张庆旭话音甫落,身旁的白泽宇登时噤声,愤恨地瞪了陈凡两眼后,转身拂袖步入了府邸之内。
今日乃是白嘉年的千年大寿庆典,可谓贡山城中的一大盛事。白妙颜早已预料到陈凡今日免不了要承受一番冷嘲热讽的洗礼。
然而陈凡始终泰然处之,嘴角挂着一抹淡然微笑,让白妙颜无法揣测他的心境。
步入府邸深处,陈凡瞧见上次在白元府邸中的那些修士们,此刻皆在与白嘉年一脉的修真者热络攀谈。唯有白妙颜如一朵空谷幽莲般,静静地坐在角落品茗。
虽在外人看来,白妙颜显得颇为孤高,可在陈凡眼中,这正是她避开诸多纷扰的最佳方式。
随着时间推移,接近午时,客厅中的修士却渐次散去,直至此刻,陈凡仍未得见白嘉年的真容。他这才意识到,原来大部分人前来不过是呈递贺礼而已,真正留下共进宴席的,才是白家视为尊贵的宾客。
“白老前辈驾临!”
一声惊呼从庭院传来,众人纷纷向外涌去。白妙颜与陈凡二人紧随其后。
穿过熙攘人群,陈凡目光落在一位身穿黄褐色炼体短袍,脚踏布履,头戴瓜皮小帽,须皆白的老者身上,他正缓步走向人群中央。
紧跟在其后的,是一名骑着飞梭式山地自行车,身穿白色法衣,赤足蹬着法术化成人字拖的青年。
陈凡看着这位打扮奇特的青年,心中感到既有些许怪异,又有一丝亲近感。这身装扮与其平日修行者的装束相差无几,甚至还不如他整洁,青年一眼便望见了白妙颜,巧妙地绕过了围聚在白嘉年身边的修士,径直走向白妙颜。
“你怎么穿得如此招摇,那位是你道侣吗?”青年满不在乎地擦掉额头上的汗水,大大咧咧地朝着白妙颜打趣。
“这是我夫君。”白妙颜以温婉的笑容回应。
“嘿,你都已经成婚了,你夫君还没我长得俊俏呢。”青年朗声大笑。
陈凡立在一旁,对这名青年并无半分厌恶之意,尽管言语间毫无掩饰,却不似那些修士们的阴阳怪气。
随后,青年快步来到陈凡身边,一把揽住陈凡的肩膀,大声夸赞道:“你可真是不简单啊,连白家的瑰宝都让你给赢取了。”
陈凡略感尴尬地笑了笑,不由得蹙眉抵挡不住青年身上散出的那一股腥咸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