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公公提点,本宫定当全力以赴,不让父皇忧心。”
只不过多留了小半个时辰,心里却是塞了满腔愁思,不等他对新派祭司想出什么对策,下一桩烦心事接踵而至。
刚一回到宫中,就见落月迎在门口,凑近他低声道:“殿下,密道有异动。”
大赛在即,阿枭就是他的头等要事,他加快脚步走到密道门口处,确实有撞击和勾划的异动,但密道门极厚重,不该有如此明显的声响才对。难道。。。他摩挲到无名指上的机关,做好准备,迅拉开密道门而后快后退。没有异物。
也没有预想中暴动。
只见突然的光线刺痛阿枭的眼睛,阿枭抬手遮挡,却满手血迹。
再仔细分辨,密道门的内侧被抓出了无数血痕,甚至这无坚不摧的石板,竟被勾划出了裂隙!
要知道这石板重逾千斤,不懂机关无法开启,其坚硬程度能保密道万年不腐,怎么就。。。他怔愣的这么一会儿,阿枭也缓过神儿来了,看清来人的一刹那,张开双臂猛得扑过来。
阿枭当下似乎只这么一个念头,拼了全力往6棠鸢的方向环扑过去,于是失了最天然的敏锐优势,被护主心切的落月一掌甩开。
“啊!”阿枭的喉腔里冲出一声痛喊,后脊梁重重地撞在了还没来得及关闭的密道石板门一角。
血腥味登时冲到了6棠鸢的鼻尖。
这石板是北疆神山中开采的“神石”,落月又内力深厚,旁人遭了这一击,怕是要去半条命。
而6棠鸢还来不及担心阿枭的状况,阿枭就已经爬起身匍匐在地,弓起背部,含着低吼,作势攻向落月。
一切生在电光火石之间,6棠鸢终于反应过来,侧身伸出右臂挡在落月身前,“别动!”
明明大腿都已经使力,明明整个躯体都蓄势待,明明自己的后背鲜血汩汩,但阿枭还是在听到命令的当下,卸下了全身的力气,呜一声,慢慢站起身,低着头看不清表情。
6棠鸢悬起来的心落了地,微微侧头朝向身后的落月,但眼睛仍是盯着阿枭的,“落月,他刚才可能。。。只是想抱我。”
落月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随后才后退几步,低头道:“是属下莽撞了。”
“无妨,你下去吧。”
落月不像王诚那样婆妈,即使眼里的担忧不减分毫,但6棠鸢说退下,她便一步不会慢。
短暂的闹剧暂歇,寝殿内只剩下了6棠鸢和阿枭,6棠鸢警惕着,把密道门落锁。
6棠鸢:“转过身去,脱掉外衣。”
阿枭比之落月的服从性,有过之而无不及,完成命令不过眨眼间。
狰狞可怖的伤口袒露在眼前,是伤到了肩胛骨,几乎撞出了一个血洞,黑红的血液顺着脊骨蜿蜒,浸染腰窝,隐没在了腰间堆积的外衣布料里。
而破损的指尖,也在地板上,溅画着朵朵梅花。
6棠鸢看这情形皱紧了眉心,“若本宫此时再给你十个影卫,你可否还能将他们轻易斩杀?”
这伤处,每动作一下都会被牵扯,这畜牲不过天生神力,自愈能力上却是没什么天赋。
或许是他的提问太长了,畜牲没听懂,又或者,答案是否定的,总之,6棠鸢没有立即得到答案。
只是面前赤着膊的背影却不再安稳如山,肩膀细碎地颤抖,染血的五指也渐渐蜷起,像是在忍耐着什么。
自小养在身边的家犬尚且会反生,更遑论凶残的猛兽一头,6棠鸢察觉异样,瞬时间摸上手中珠串的左数第二颗,那里蕴藏着能使人顷刻瘫软无力的毒针,如若这畜牲压抑不住愤怒,朝他难,这便是他的救命稻草。
他不喜欢猜测和等待,开口道:“怎么,怨我?也想。。。杀了我?”
话音落,阿枭的颤抖就这么停住了,呜咽一声,没有转身,而是慢慢地回了头。
已经没有丝和血污阻挡的脸上,不是6棠鸢想象中的愤懑、杀意、怨怼,而是模糊的泪眼和满面潮湿。
阿枭憋着下唇颤抖道:“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