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刘樵依旧不动身,老者苦笑道:“倒不是好不好道,而是灭道,但凡有道士头陀,年轻力壮者,来此山中,一时而刻,即为腹中血食,再过一天,就是大便一堆了…”
“哈哈,不满老人家说,贫道我生来头铁,身躯坚固,倒不怕人吃…”刘樵言罢,又道:“若有吃人的,正要拿了去见官哩。”
“你”老者打量两眼,摇头道:“你不行,身不足九尺,清清瘦瘦,手无四两力,又不携弓马,怎么说能拿住恶人”
刘樵笑而不答,心下却知,这老叟并非凡人。
虽然貌似普通,凭刘樵的道行眼力,看不出半点不凡来,但在这妖魔山中,普通即为最大的不普通。
估计不是精灵变化,便是神仙显圣。
所以干脆懒得再与他扯皮,要真是来指点路径的,就算自己不问,他肯定也会说的。
那老叟见刘樵神色,知他堪破根底,也不好再言语戏弄,轻笑道:“道长可知这山中有个魔王”
“正要高人指点!”刘樵笑脸一肃,躬身稽首道。
老者不再避开,安然受这一礼,随即道:“此畜乃山中大虫修成,久食血肉,已有颇高功行,且不知于何处学了一身邪法。
许多异士高人,来此降魔,反被他所吞,而这魔王,非道长你不能治它…”
“我”刘樵疑惑道。
思量自己也算不上一流炼气士,论攻伐本事,只能算一般,怎么此魔非得自家才能降伏。
老叟颔首道:“此畜号神幽介士,又称幽神老祖,善有一门神通,能化身万千伥鬼,虽则不强,但数之不尽。
如同无数蚊蝇一般,只要一个未死,便能附身飞禽走兽,虫豺人类的躯壳,因此难杀…”
“往昔来降他的仙家,不下上千,神通广的,难尽灭其身,不能断草除根,一有疏忽,它便遁藏,附身牲畜,隐修几年又能作怪。
道术手段弱的,只是肉包子喂狗,伤不得它分毫,反被它做一餐,饱饱吃进肚中。”老叟撑着锄头,一边娓娓说道。
刘樵闻言恍然,难道说非自家不能除此妖孽,一般的炼气士,纵然三教正宗,也没几个能化身万千的。
唯有自家,炼就十将,各统有万道灵光,乃日后黄庭身神的雏形,此时虽然大法未成,但若洒放出去,便也是十万道兵。
“敢问那妖魔现藏身何处”刘樵道。
老叟指了指山坡后面,道:“不远,就在这地过去三四里,翻过山头有个巴掌宽的石缝,洞前有株杏树的就是。”
言罢,看着刘樵,颔首微笑道:“去吧…去吧…守正一心,勿忘真决,早晚也是吾辈中人…”
随着声音刚落,原地忽得氤氲云霞腾起,伴随霞光,隐有管弦仙乐之声。
“仙长!仙长…”刘樵见此连忙叫道。
却是想问个名姓,知道是那方高人指点,日后也好报答。
奈何原地已无老叟形迹,连那锄头农具,几亩旱地一起消失无踪。
然而心中刚冒出这个想法,虚空中隐有声音传来:
“某家乃神农座下,号青茗子,勿须报答,好生修行,汝成仙之日,自有相见之时…”
刘樵一惊,方才只是心里想着却未说出口,是这人能猜透心思,还是能知道自己心里想法
“大仙!大仙”又呼唤两声,这次除了林中蝉鸟鸣,再无声息回应。
刘樵见此,摇摇头朝妖精洞窟而去,心里却琢磨开来。
这个神农座下某人,这般法力道行,言语之间,尽是“成仙了道”,要不是说大话,可见其自身必定是真仙一流。
纵然不是,可能亦相差无几,毕竟道德真君也只能略微感应自己,但无法知道自己的念头想法。
而目前所知道的所有阐截两教炼气士,包括玉虚十二仙首,貌似都还未炼成真仙,不然何谈身染杀劫
此前见过最厉害的炼气士,便是道德真君了,然而那般伟力,已修成元神不死之身,但离着真仙,也还尚有差距。
真仙者,与天地同寿,无灾无难,超脱三乘形迹,炼气士的极致,而自己今天竟然亲眼见到了一位貌似真仙的人物,还与之调笑对话一番。
这说出去谁信
这般人物现身,肯定是受神农圣帝指使。
而为了区区一窟妖魔,三皇中已知的,便有两位或亲自,或指派仙人插手,这其中肯定有什么刘樵不知道的原因。
但具体是什么,刘樵想半天也搞不清楚,貌似那周清有关。
一边思索着,却不敢想出这些人名号,这般大佬,若生出念头,可能祂们便能尽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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