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会还远些,不日便是上元,皇后传了懿旨,特为睿王府在宫中设素宴款待,到时候你跟我去,也给太子妃见见,省得她朝思暮想。”
裴筠筠听罢,暗自勾起一抹深长的笑意。
下午的时候,绿妆前来回禀,说是事情都已分明了。
“她说的没错,下药的人先以药水浸泡过当日殿下净手的巾帕,那药药性强烈,可随之渗透肌理,再以酒一摧,便是事半功倍了。”
绿妆肯定了裴筠筠之前的猜测,随即道出了嫌犯的身份:“殿下,做下此事的人,正是扶夫人临行之前留给表姑娘的侍女,寒雀。”
寒雀?这个名字裴筠筠很有印象,可不正是扶夫人身边那个特别不讨人喜欢的势力丫头么!
元隽目光微沉:“接着说。”
于是乎,绿妆便将自己审了这大半天的结果一一道出。
这寒雀丫头,原是跟在扶夫人身边的大丫鬟。据她交代,早前先王尚在时,一次她陪夫人去寺中进香,意外结识了如今的太子良娣,冯冶。
彼时她无意间拾到了冯氏的随身之物,后来冯氏以表谢意之名,有意与她过从。至于孝武王薨逝、羽雁双子入京之后,这过从便越发多了起来。
这两年,寒雀受冯冶恩惠不少,加之她本身便心比天高,不甘屈与人下,是以在冯冶许其脱奴籍,并可入东宫为侍妾之诺后,对这位太子良娣的要求,她便是有求必应了。
“寒雀
说,冯良娣答应她,只要这次构害您与表姑娘事成,她便能摇身一变,从丫鬟成为太子奉仪。”说到这儿,绿妆不屑的一笑,叹了口气,继续道:“她说自己是猪油蒙了心才会做此背主之事,如今事发,不求您能恕其死罪,但求您宽空大量,饶过她的家人。”
说实话,这丫头能做出这样的事来,裴筠筠半点儿都不意外。
想了想,她道:“殿下,寒雀的话不可尽信。”
元隽尚未说话,绿妆便皱了皱眉:“你什么意思?”
裴筠筠知她误会,笑着解释:“姐姐别误会,我没有说您的意思。至少这件事是寒雀所为定然不会有差错了,问题只在,指使她的究竟是谁。”
绿妆仍是面色不虞,但也对她的后话很感兴趣。
裴筠筠接着道:“指使她的人,可能是冯良娣,也可能并不是。人之将死,其言未必就善。自己不得好死,临了还给别人挑事儿的人也不少不是?”
元隽哼笑道:“你这样说,岂非此事就成了桩无头公案,是如何也无法定论的了?”
她笑道:“这您心里明白。如今您与扶姑娘的事,已然运作成了一桩从未发生过的事,好处是于您声名无损,坏处是,既然未曾发生,自然不能明着调查。但凡不能明着调查,那这件事情只能查到这儿,往下涉及到的那起子权贵,哪个都不能查了。”
顿了顿,她接着道:“不过好在,不能查,
也不必查。”
绿妆问:“这是为何?”
“左不过人人都得提防。”她说完,想了想,又道:“还有一点,即便寒雀所言是真,指使她的人真的是冯良娣,那冯良娣背后的,也未必就是太子。”
元隽看了她一眼,挑眉道:“之前谁跟我说太子嫌疑最大来着?”
她摇摇头:“两回事,太子的嫌疑依然最大,奴婢只是说,除他之外,还有别的可能罢了。”
“没想到最后咬出来的,竟会是这么个人……”绿妆语带忧虑:“这位冯良娣出身磐石冯氏,既是皇后、太尉的亲侄女,又是太子的妾室,勾勾连连,这其中的关系,要想捋清,着实不易啊!”
裴筠筠却是冷笑一声,“倒也不必捋清,一网打尽就是了。”
元隽斜她一眼,心中暗暗因她不知悔改的狠厉发愁一叹。
绿妆问:“殿下,您可要见见寒雀?”
果不其然,他想也不想的摇摇头。
绿妆又问他要如何处置寒雀,元隽想了想,道:“先关着,她身边加派些人手,一旦对方有灭口之举,决计不能放过。剩下的事,等过些日我见过扶微再说。”
毕竟寒雀的身份摆在那儿,也是扶夫人身边有头有脸的大丫头,后事如何,还要从长计议。
裴筠筠听罢他的话,脑子一转,道:“殿下还记得画奴吗?”
“你救的那个小丫头?”
她点点头:“这丫头这些日子跟在我身边,我看着挺伶俐的,如今
表姑娘身边无合适之人侍奉,到底不好,不如让她过去?”
元隽闻言,不知想起什么,笑了笑,颇有深意的看了她一眼,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