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事,一向都写在脸上。
“没什么。”沈棠摇摇头。
赵予望着她,不言不语。
沈棠捏着勺子,拨弄着碗里的枇杷,鸦青长睫垂着,若无其事道:“宋沁蕊来过了。”
“我知道。”赵予应了一句,目光落在她轻颤的长睫上:“她和你说什么了?”
“没有。”沈棠摇摇头,抬起乌眸看他,轻声问了一句:“你们……闹矛盾了?”
赵予拧眉看着她:“何出此言?”
沈棠瞥了一眼他腰间的荷包,眸色微黯,她心里不痛快。赵予还有脸问她?自己什么事心里没数吗?
她想不通,既然赵予心里有宋沁蕊,为什么还要挽回他们的亲事?
是觉得对不起她?还是嫌弃宋沁蕊成过亲,不适
合做正妻?
“说话?”
赵予一直望着沈棠,不知她在想着什么,小脸逐渐垮了下去。
“我想回家。”
沈棠放下勺子,站起身来。
“不行。”赵予断然拒绝了。
“为什么?”沈棠蹙眉。
“外面很危险,太子一直在盯着你。”赵予道。
沈棠听他说起太子,后背又隐隐作痛了,当即坐了下来,但心里还是不舒服,黛眉一直微蹙着,唇瓣也撅着。
赵予见她一直不高兴,起身道:“走吧。”
沈棠抬眸看他:“去哪?”
“马球场。”赵予牵起她。
沈棠乌眸亮了,宋沁蕊带来的不痛快一下消散了不少,跟着他往外走:“但是,我现在能骑马吗?”
她伤还没有完全痊愈。
“让马儿慢慢走就可以。”赵予回她。
“好。”沈棠欢喜起来。
已经入冬了,天彻底冷了下来,坐在马车内能听到外面北风呼啸。
下马车时,赵予取了一个厚斗篷,将沈棠整个人罩在其中,他细致的为她系上了斗篷的系带。
斗篷衣领处一圈雪白的狐狸毛,围得沈棠本就不大的脸更小了,乌眸生动,乖恬可爱。
“可以了?”她弯眸问赵予。
赵予颔首,牵着她往前走。
沈棠这才发现,眼前的马球场并不是上次她去过的马球场。
这马球场特别大,好像是好几个马球场连在一起的,中间并没有隔断。
这个时节,草儿早就枯了,整个草地枯黄一片,但休整的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是
时常有人打理的。
“好大呀。”她忍不住感慨,到了空旷的地方,说话的声音都不由自主的变大了:“赵予,这是哪里的马球场?我从前没有见过。”
“这是襄王府的马球场。”赵予和她解释:“这一片一共八个马球场。
有马球赛时当做马球场使用,平日里用来做练武场,作练兵之用。”
沈棠恍然大悟,难怪她没有来过,用来练兵的地方,等闲人是进不来的。
止净牵了一匹白马来,将缰绳递给赵予:“世子。”
赵予微微颔首,接过缰绳,另一只手将沈棠往前拉了拉。
沈棠不知所措的顺着他的动作,离马儿近了一些。
赵予将她手送到马鞍上:“手扶着这边,脚踩上去。”
沈棠握着马鞍,怯怯地回头看他,她有点不敢。
“踩上去。”赵予教她。
止净在一旁道:“沈姑娘,您别怕,这匹马是世子仔细选出来的,很温驯的,它母亲的母亲,再往上数两代,都没有伤人的记录。”
沈棠依着赵予所言,一脚踩在了脚蹬上。
“上去。”赵予将她身子轻轻往上一托。
沈棠顺势坐上了马背,人一坐到高处,往下一看,她心底不由就生出害怕来,下意识弯腰抱着马鞍,不敢乱动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