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棠跟了进去。
和儿手脚麻利,很快就替沈棠换好衣裳,重新簪了首饰,两眼亮晶晶地看着沈棠:“姑娘,您穿这身衣裳真
是太好看了,还有这首饰,和衣裳正相配,奴婢都看不够您呢。”
“快将东西收拾一下,走吧。”沈棠低头看了看身上的衣裳。
正是赵予准备好了,摆在她房间桌上的那一身,真是造化弄人,说了不穿不穿,最后还是穿上了。
“德公公,这是太子殿下命小人送来的。”
“知道了,放那儿吧,陛下已经走了,咱家得去伺候着。”
“公公,这个得收好了,这是沈立彦贪赃枉法的铁证,不能弄丢了。等陛下回来,您一定禀报陛下。”
沈棠原本只是随意听着,听到自家父亲的名字,她不由蹙眉,和儿也抬起脸来看她。
主仆二人四目相对,和儿也听到了,沈棠确信自己没有听错。
那人说什么?她父亲贪赃枉法的铁证?她父亲怎么可能贪赃枉法?
“姑娘……”和儿忍不住开口。
“嘘。”沈棠朝和儿打了个手势,轻手轻脚的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了过去。
眼前是一大片整扇屏风,从上到下将整个殿劈成了两半。
沈棠贴到缝隙处,朝里看去。
里面居然还有一扇门,里头布置富丽堂皇,用了许多明黄色,想来这是陛下更衣的地方。
大太监德恭很不耐烦,已经走到门边了:“你放那案上就行。”
穿着侍卫衣裳的人,只能看到一个背影,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书案上:“公公可别弄丢了。”
德恭已经走出去了:“放心吧,这是陛下的地方,没有旨
意,任何人不得入内。
这件事情,等宴席过了,你们再禀报吧。襄王父子凯旋,陛下难得这么高兴,你们别坏了陛下的兴致……”
德恭一路嘱咐着那个侍卫,俩人一起走了。
沈棠看向书案上,侍卫放下的是一只巴掌大的、烟粉色的狻猊香炉,看材质像是玉的,这种颜色的玉一看就价值不菲,何况雕琢的这么精细?
沈棠心砰砰乱跳,这难道是沈立彦父亲收受的贿赂之一?
太子的人,等宴席过后,就要检举父亲吗?
父亲怎么可以贪赃呢?
她皱着小脸,心里失望极了。她心里的父亲,虽然一门心思往上爬,但也是有原则有底线的,所以值得敬重。
她没想到,父亲是这样的人。
“姑娘,怎么办……”和儿又担忧又紧张,看着沈棠不知所措。
沈棠又看了看那只狻猊香炉,心一横:“我把它偷走。”
这样,没有了证据,那些人就不能检举父亲了。
她回家之后就劝父亲,将贪赃来的东西都退回去,就好了。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别人检举父亲,这样他们一整个家就完了呀。
“这好吗?”和儿拿不定主意。
“没有别的法子了。”
沈棠试了一下,掀开了屏风的一角,钻了过去,拿起那个粉玉香炉,塞进了袖子中,又快快的转了回去。
“姑娘,快。”
主仆二人齐心协力,将屏风恢复了原状。
沈棠站直了身子:“看看我身上可有什么不妥的?”
和
儿替她顺了一下衣裳的褶皱:“可以了,姑娘。”
“走吧。”沈棠平复了一下心跳,带着和儿往外去了。
“吱呀——”
门开了。
守在门口的赵予回头,瞧见沈棠的一瞬,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底闪过一丝惊艳。
沈棠心中有事,不曾留意他,直走上前道:“走吧。”
赵予伸手牵过她往前走。
沈棠低头跟着他,半晌不语。
赵予回头看她:“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