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蓉双目渗着阴鸷:“吃里扒外,年纪轻轻却如此浪荡,宋家的钱粮就养出你这么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这贱人当初就该跟五皇子一起死在外头,现在回来不是诚心给她添堵吗!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仿佛空气都被霜雪冻结一般。
半晌,宋澜卿才冷漠地俯视她:“陈先生贵为三朝太子太傅,德高望重。你随意编排诋毁,是想掉脑袋吗?”
旁人都被她的气势镇住,可只有珊瑚知道,这件事一直都是她家小姐的逆鳞,谁也触碰不得,余蓉这话完全是在找死。
“怎么,你这些破烂事还不许别人说了!”
余蓉面露鄙夷:“当初你做着王妃梦沾沾自喜,可惜宜妃谋反,五皇子抛下生母出逃,你个不知羞耻的蹄子竟卷了宋家银子跟他私奔。”
“可叹福薄,五皇子跌落悬崖尸骨无存。你母亲为救你伤了身子,硬是让宋家绝了后!”
“当初我和你叔叔将你送去昭临书院是希望你悔过自新,可没想到这些年过去,你竟变得更加无法无天!”
“宋澜卿,午夜梦回的时候,你那还未出生的弟弟血淋淋站在你面前哭喊,你就没有丝毫愧疚吗?”
一字一句,直刺人心。
宋澜卿神色平静,只是执起茶盏的手在微微颤抖。
她淡淡撇去浮沫,随即吹了吹,方才轻呷一口:“吃里扒外?婶婶莫不是忘了,你一个外嫁妇,无权无
势无用处,到底谁才是内,谁才是外?”
“当初你们余家贪污受贿,被贬流放,你缠着我叔叔私通,逼我们宋家接纳了你。我是宋家的长房大小姐,可婶婶你却是用了下作手段嫁进来的外姓人,你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说话?”
宋澜卿不动声色地扯开话题,关于那些陈年往事,她并不想跟外人攀扯。
因为她心里清楚,什么谋逆,什么叛贼,都不就是真的!
“你闭嘴!”余蓉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眼底的怒火不可遏制。
“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儿就别再提了。”一旁的宋为德轻咳一声,及时缓和了气氛。
说白了,两方的旧事拉出来都是宋家丑事,宋为德身为宋家耆老,自然不愿意这些丑事外传。最好大家都能忘记,再也别提。
“澜卿啊,今儿是商量分家的事,你只要给个准话,分还是不分。”
宋为德只想尽快结束这场纷争,反正两房之间的关系也一般,倒不如直接分家,也免了日后两代人的摩擦。
“分,当然要分。”
“你要是不同意,就。。。。。。什么?你同意分家?”宋为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宋成阳和余蓉也是一脸震惊,刚才还咄咄逼人的宋澜卿,怎么这会儿突然就同意分家了?
“此话当真?”宋成阳小心翼翼地问了一句。
宋澜卿点头:“当真。”
这下两夫妻都松了口气,转
脸露出满意的笑。
算她识相,就说一个初出茅庐的小丫头,耍耍威风也就罢了,还能翻出什么风浪来。
“小爷爷,您也听到了,她同意分家,咱们叔婶可没逼她。她也知道自己爹娘做了蠢事,不能连累无辜呀。”
余蓉激动的手舞足蹈,恨不得仰天大笑两声,瞬间就将刚才得闹剧抛诸脑后。
“分家,我同意。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以后咱们两家桥归桥,路归路,老死不相往来。”宋澜卿的神情依旧淡漠。
“瞧你这话说的,太孩子气了些。不过,婶婶尊重你的选择。”余蓉嘴上抱怨着,心底却早已乐开了花。
你们宋家都快完蛋了,谁还要和你们往来,巴不得撇干净关系各过各的日子呢。
“珊瑚,把东西拿来。”宋澜卿扭头吩咐。
很快,珊瑚就抱来一个小匣子,里头装的都是田产铺面。
宋澜卿随手抓了最上面的几张地契丢出去,那两夫妻眼底放光,急忙去抢。
“够吗?”说着,宋澜卿又丢了几张。
“够够够!”余蓉撇了眼小匣子,见里头只剩薄薄几张,脸上几乎乐开了花。
没想到这妮子如此大方,有了这些田产铺子,他们可就发达了。
“叔叔婶婶如果没什么异议,就来签字画押吧。”宋澜卿又从匣子里拿出字据,缓缓铺在桌面上。
“你去。”余蓉推了宋成阳一把,后者只是略微看了几眼便迅速签
字画押。
宋为德看了眼契约,又看向宋澜卿,道:“澜卿,按照规矩,这剩余的一半家产要上交宋家宗族。”
“凭什么?我家小姐可是宋家长女!”珊瑚急了,按这意思是连祖宅都要收走,那她家小姐可就什么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