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去!出去!出去!”
辛恒挨了打,心里反倒高兴了。
他一直都记得,其实小时候,母亲就是这种爱说爱笑爱闹腾的性子,甚至妹妹骨子里跳脱的那部分,就是遗传了母亲。以前两人没少斗智斗勇。
只是自从妹妹丢失后,母亲就突然间像变了个人,天天吃斋念佛,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待就是一天,几乎都不跟人说话。
甚至在夜里,他还经常听到母亲的痛哭声。慢慢地,母亲的身体一天比一天差,直到今年,竟大部分时间都在床上昏睡着。
记得张民升诊断后曾告诉过他,母亲的身体,中毒是其次,主要是肝气郁结,情志不舒。解开心结,比什么都重要。
为此,他还跟父亲长谈过一次,希望能为母亲找些事做,让她转移注意力,尽快走出阴郁。
眼下看着母亲不仅身体变康健,性子也一天天明朗起来,想来是父亲终于想到法子,让母亲的心结得以解开了。
辛恒觉得,这种转变非常好,他很喜欢。只要父母和妹妹能平安快乐,他愿意倾尽所有,为他们撑起一片天。
房间里,丁氏可没工夫管儿子患得患失的心情,关上房门,她就又拉着脸教训起了女儿。
“熙熙,我看这榻上还有套寝具,你跟娘说实话,你现在是不是还在跟世子分床睡?”
“啊?”辛怡被问得一怔,随口胡扯道,
“哦,哪有这回
事啊母亲,那就是我刚才闲来无事,在榻上睡了个回笼觉,没来得及收拾而已。”
辛怡话落,就见丁氏掏出帕子,捂着脸就哭了起来:
“说起来,都是我这个当母亲的没用,我有罪呀,我错信歹人,害自己的亲生女儿新婚期间中了毒,受这么大的苦……”
见母亲捂着脸,哭得这般伤心,辛怡于心不忍,更担心她刚恢复过来的身体,咬了咬牙,如实告知道:
“母亲,您就别伤心了,其实告诉您也无妨,那佛串的毒,我早就解了,现在完全没事了。”
她本以为,她说这话,母亲肯定不相信,以为她在骗她。谁料她话音刚落,就见丁氏放下帕子,一指头就戳在了她脑门上:
“坏丫头,没事了你怎么不告诉世子,还天天跟人家分床睡。”
“我那不是……”辛怡张口辩解了一半,忽然意识到不对。
什么情况,这不是母亲该有的反应呀?
她怎么能一点都不惊讶?还张嘴就替顾定方鸣不平?
还有,她刚才不是哭了吗?脸上怎么会一点湿意都没有?
“我的娘呀,咱就别演了,直说吧,您是不是早就知道啦?”辛怡反应过来,很是无语地问道。
丁氏翻了她一眼:“哼,也就你自作聪明。我那天跟魏嬷嬷过来,你喝的那碗解毒药,闻着就一股糖味,你以为能骗得了为娘的鼻子。”
“嘿嘿嘿,要不说还是娘厉害,这真假药,您一闻就辨出来了
。女儿佩服佩服!”辛怡冲丁氏竖着大拇指,笑得那叫一个谄媚。
“糊涂!”丁氏转手一指头,又戳到了辛怡脑门上,“那么重的糖味,我能闻出来,定方难道就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