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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38 看見之前看不見的（第1页）

儘管此時蘇雲暢真正想要問的其實是：為何是三張契約？而且其中只有一張是用了他能看得懂的雁國文字來書寫的條款？另外兩張卻是用了他完全不認識的陌生文字來書寫的應該是相同的內容？而且最後竟然連一張都沒有留給他？

他想問柯清雲，這些是何用意？她為何要將契約全部收回？難道這些都是柯族的規矩？

還有那些陌生文字，難道是他們柯族的文字？

可是話到嘴邊，當蘇雲暢眼角的餘光不經意間瞟到了他剛才的確忽略了的仍還在一旁干坐著、已經很久都是一言不發的柯翔的時候，這一連串的問題他就暫時咽下了肚，打算之後再自己另想辦法去搞明白！

既然已經選擇要加入柯族，而如果那些文字真的是柯族文字的話，那麼就算他不問，日後他們也遲早會教他的——不是嗎？

那順便的，他好奇的為何要收走全部的契約——這些在柯族的規矩里，應該會提到的吧？

那麼，即便他不刻意去問，應該也遲早會自己知道答案的吧？

這麼想了一圈之後，蘇雲暢自覺能夠說服自己暫時放寬心、更多些耐心等待。——而此刻，比起這些個疑惑、好奇來，他眼前的這個柯翔或許才是更為緊迫、需要他先提防的……與其說是「族人」，不如說是「競爭對手」會更為合適。

不管蘇雲暢自己是否也這麼看柯翔，但是他如今的立場，還有從「族人」這個全角度去看待柯翔時，蘇雲暢就不難感覺得到來自柯翔對他的隱隱敵意……

那麼，最起碼的，對柯翔得有所戒備提防，總是必要的。——為此，蘇雲暢甚至不惜當即就就近利用了當下於他最為有利的資源——柯清雲。

蘇雲暢在完成簽約的同時，也瞬間適應了自己的身份，並很自來熟地不只是心態、就連說話的口吻，都變了個樣兒——感覺，就好像是他想要向柯翔「示威」——現在在柯清雲的面前，他才是更受器重的那個。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又不能讓柯清雲輕易看出了他其實是在兩邊利用而不僅僅只是簡單的對她表面討好、諂媚，與柯翔相互暗暗較勁，——為此，蘇雲暢甚至不惜用上了美人計……

蘇雲暢趁著柯清雲還沒離開身邊，故意一點點逼近她，然後，做得就像是話裡有話、語帶曖昧的，故意湊近她的耳邊，對她低語道：

「原來你真的叫『柯清雲』。」

他說的的確符合剛才簽下契約後他最自然的反應——確認她的名字；

通常，至少是蘇雲暢理解的通常情況，——柯清雲不該會那麼輕易就看出僅是剛才兩方當場簽定契約的短暫時間裡，他腦袋裡會想的這些？——本來，應該是這樣的才對……

「哦。你注意到啦？那很好。那就不用我再特地向你做自我介紹了。——嗯。挺好。」

可是，現實是，柯清雲對蘇雲暢話里話外的試探根本沒打算解釋什麼、或者跟他繼續周旋什麼，也完全不受他絲毫的影響？

她不僅不在意他刻意過分地靠近她，而且……蘇雲暢感覺，她的不介意——似乎並非是故意，而是她對男女戒防的基本常識根本就毫無概念？

然而，違和之處就在於此：

據蘇雲暢所知，柯清雲是了解雁國的文化的，而且似乎還了解得不少……

可是，她怎麼又全無男女之別的概念呢？

是故意？還是已經經過她自己的仔細辨析後、再度確認的是她自己選擇的不在意？

如果是前者？她想做什麼？

如果是後者？她又是有什麼會比這更大、更值得她堅守的意義價值，才會讓她相比之下認為選擇小化、甚至可以無視了「男女有別」的影響力（尤其是她當下還身處在雁國的這個時期）——才是更為理智的？更有利於她的真正目的的？

結果，反倒是讓蘇雲暢自己尷尬了。迷惑了。

感覺，似乎他越覺著自己靠近柯清雲一點，他迷惑的就會越多，他眼中她的模樣就會變得越加模糊？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

蘇雲暢自己想不通是一回事，但現實會怎麼發展又是另一回事。

柯清雲不管出於什麼原因的可以無視這些，但是蘇雲暢自己可是有底線的。

剛才的誘惑——他之前可沒對誰這樣做過……

坦白講，要是再進一步——雖然他不覺得全無概念的柯清雲會不認為那是對她的意志的違逆，而就當即使毒來懲罰他，——但就算她沒有這麼做，蘇雲暢自己其實也是做不到的……

原因？——他有潔癖。別說對象是他難得會這般好奇的柯清雲了，就連是他自己親自帶大，自己親自看著她長大的他同父異母、一個妾生的妹妹，蘇葉雨，——就算是這麼親近的人，他也不願讓她觸碰到他的身體。哪怕只是手。

蘇雲暢也是沒想到，難得他自己都不惜用上了美人計來勾引，柯清雲卻竟然是完全無感？！

一向自信自己的美貌是男女通吃，也不覺得異國的審美就會與他們雁國差別多大？——可竟然，會在柯清雲這裡吃了鱉。

她的反應是真的無感。是真的對他之後還有沒有「之後」毫無期待……絕非是有意要逗弄他……

至少，蘇雲暢很肯定，柯清雲是真的不覺得他有什麼值得她特別在意的「特別」的？

剛才那一瞬間，從她看他的眼神里，蘇雲暢就看得再清楚不過：

她看他，就像他過去看著自己要觀察的東西時心裡會想的，是一樣的！——她的確有在觀察他，但是，並不在意他。而且，還只是把他當作是「一樣東西」的來做的觀察？！

「難道，就連至今為止對我花費的這一通心思，想要引誘我加入柯族而費的這一番功夫，對她來說，都只是任務？——她自己從頭到尾的就沒覺著我特別過？」

蘇雲暢唯有在這一點上，覺得柯清雲是真的挫傷了他的自信。

同時，也讓他比此前的任何時候，都更加在意、好奇柯清雲她心裡頭究竟都在想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