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走在前面的仝从鹤似乎突然投来了一道视线。
季凌纾刚想做更多的思考,一阵密密麻麻的阴冷却顺着他的脊背攀爬上了后脑,胁袭向他的思绪,如同在他的神识中注入了一层水膜,让他难以接近真相。
又是天道在搞鬼……!
视线变得越来越模糊,连带着眼前的江御都渐渐失去了颜色,季凌纾感觉不到痛,因而只剩滔天的混沌感,逼迫他蹙着眉闭上了眼调息。
而他再次睁开眼时,只觉得刚刚似乎在思考什么重要的事,为了想起这件事,他无措地四处张望起来。
“季凌纾……?”江御察觉到他的变化,原本盛着万千情绪的碧眼在恍惚一瞬间忽然变得只剩迷惘,刚想抬手拉住他,季凌纾却迈开步子往前快步走去。
怔愣了两秒后,江御收回了手。
季凌纾好像根本没有听见他的声音似的,直勾勾地走向了正被木羽晖拉着选房的蒋玉,又如此前护主那般,严厉地拍开了木羽晖:
“师尊想住哪里就住哪里,需要你来安排吗?”
木羽晖揉着自己被拍疼的手背,莫名道:“你怎么东一会儿西一会儿的?管好你自己的小美人去不行吗?吃的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真不是东西。”
季凌纾要拔剑:“你有种再说一遍。”
木羽晖只往蒋玉身后藏,如今的季凌纾不知吃了什么颠药,下起手来没轻没重,他可不和他玩命!
蒋玉站在中间只得被迫再当和事佬:“好了,好了,你们刚刚不是还能相安无事吗?都各退一步海阔天空不好吗?不然吵得为师头疼。”
一听师尊说头疼,叽叽喳喳的两个少年人才谁也不服谁地安分了下来。
“年轻气盛,朝气蓬勃,小生听着真觉得羡慕呢。”
不知何时又站到了江御旁边的仝从鹤双手抄着,笑眯眯道。
江御淡淡看了他一眼,“国师大人的脸色似乎不太好。”
“公子也太敏锐了些,”
仝从鹤在衣袖下悄然揉着自己的手指,一手剑指送出淡若透明的神雾,将另一手上不知何时出现的、如同被烧焦了一般的伤口抚平。
他朝江御解释道,“小生的职责是支撑护宫结界,偶尔会有些小魔小怪的前来冲撞,刚刚为了修复结界,耗了些元气。”
“既有结界,三皇子宫中如何还会异事频发?”
“小生修为有限,”仝从鹤耸了耸肩,“支起的结界只能挡住那些修为不高的邪物,遇到厉害些的就不中用了,还得请你们前来镇妖才行。”
“降妖除魔是他们那些仙君的事,”
江御顿了顿,“国师大人且去多拜托拜托前面那三位吧。我只是一介身无长物的庸顿之人,帮不上什么忙。”
这是看出了仝从鹤总在找机会接触他。
仝从鹤笑了笑:“公子别怕,我只是瞧公子的气质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江御没搭话,心说他遮得严严实实,仝从鹤能看出什么气质来。
“既然公子身无长物,那在宫中可要小心了,”仝从鹤继续道,“宫里那茧妖顽劣,最爱吓唬公子这样手无缚鸡之力又长得极好的年轻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