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凌纾喘着粗气愣愣地看着江御,他们依旧站在荷塘边,面前的玉荷在微风吹拂中柔柔摇曳,远处的夕阳明朗流淌,将远处的凸碧凹晶映照得金光闪闪。
没有怪影,也没有黑潮,一切都只是他的幻觉。
“你怎么了?怎么站在原地,叫你也听不见,”
江御挪开了手掌,
“还出了一身冷汗…你不是中邪了吧?”
那刹那季凌纾蓦地觉得遍体生寒——好冷,像是被什么不知所谓窥视着的猎物。他本能地贴近江御,抓住了他的胳膊:
“我……刚刚中了幻术。”
触碰到江御的瞬间,体内的骨血仿佛又变得暖和起来,不可名状的视线也消散不见。季凌纾几不可见地长舒了口气。
江御闻言蹙起眉,担忧道,
“那你之前的胡言乱语果然是因为幻觉……”
“不是,”他果断摇了摇头,“和村里的邪祟无关,这是在天沼山湖心招惹上的……当时除了那泥龙肯定还有别的什么,瘴气或是水毒之类的。”
“怎么解?”江御也不废话,只问重点。
“不知道,”季凌纾如实道,“只有尽快把村里这妖物解决了,趁那幻术只能时不时侵扰我一下时赶回金霞宗……找我师尊,或者敬玄仙尊,他们应该有办法解。”
“敬玄仙尊是?”
“金霞宗里为数不多的好人,”季凌纾顿了顿,“只有他没叫过我野狗。而且他擅长解咒和医术,师尊也很信赖他,关于师尊还有你的事,我也打算去找他商量。”
江御“哦”了一声,
“可这妖怪根本不显形,我看村里也没剩什么女子了,一时半刻恐怕……”
“我倒是有个引蛇出洞的办法。”
“说来听听。”
“你装成新娘子。”
“……什么?”江御歪了歪脑袋,似乎真的没听清。
“我说你装成待嫁的新娘,那月娘肯定会来劫亲抢你,我会在暗中跟着你们回它老巢,直捣黄龙,也看看还有没有没被吃下去、能救出来的姑娘。”
“为什么是我?”
江御眨了眨眼睛,又重复了一遍,像是在质问季凌纾,
“你怎么不自己装?”
“让我去恐怕那月娘掀开盖头就知道中计了,只会打草惊蛇,”季凌纾理直气壮道,“你爹都说你是出了名的水灵秀气,肯定能骗过月娘。”
江御不肯退让:“村里哪里会有我这么高的女子?”
季凌纾应答如流:“你坐喜轿里看不出来的。”
“…………”
沉默半晌后,江御咬牙道,
“可我带着我城里的夫君回来省亲,这事早就在村里传遍了,夫婿还在,我怎么可能再次结亲?万一那个月娘消息灵通,岂不就看出是陷阱了?”
“唔,”季凌纾皱起眉,“这倒也是……”
“所以我有个更好的主意,”江御横他一眼,“你去装死,我扮要给你陪葬的人,月娘会觉得我出现得顺理成章,你也不用隐藏气息在后面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