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轮碾过地上的一个石子,车身震了了一下。
绿芦枕在施云桢肩上的脑袋也跟着晃动了一下,皱了皱眉,随后,就有一只大手贴心地帮她把脑袋扶回了原位。
绿芦舒服地用前额蹭了蹭施云桢的脖颈,睁开了眼睛。
车内很昏暗,但是不妨碍她欣赏他优越的下颌线。
成婚几年,他的外貌倒是越发的丰神俊朗了,不似刚刚认识的时候那般瘦,身子骨强健了许多,人身上的那股子贵气就越发明显。
现在就是这么看着,绿芦都觉得有些心动。
“怎么了?”施云桢察觉到她的目光,低头看她。
“你会不会觉得我对自己亲娘太过分了?”绿芦抱着他的胳膊问道,声音里还有要睡不睡的娇气。
“她毕竟把你丢下,搁我也不原谅她。”施云桢笑了笑,“绿芦可是因为雅乐居借了贵妃的名头赚钱,所以心里不舒服?”
绿芦哼唧了一声。
她自从在京里开了雅乐居,宫里那位亲娘的态度可以说是讨好了,屡次三番在各家夫人贵女面前放话提起雅乐居,这次甚至还借着即将到来的生辰给绿芦的生意添砖加瓦。
绿芦开始不想领她的情,也架不住各家夫人贵女上门求购。
她开门做生意,没有把生意往外推的道理。
“我就是不想和她扯上关系。”绿芦抿了抿唇,“但是生意不能不做。”
这位母亲之前坐下的事情,给原身带来了巨大的伤害,甚至人都已经
走了,还给绿芦留下了那段记忆。
她的矛盾,施云桢很清楚,想了想,“贵妃的生辰,我带你进宫一趟吧。”
解铃还需系铃人。
绿芦诧异地直起身体看他。
随后,又被施云桢按回了自己肩上,“见过,就放下。你做你的生意,待这里稳定,我们就一起回仙源村去,从此不用再考虑到她。”
一直挂在心上,反而是放不下的表现。
这件事,是施云桢帮绿芦做的决定,转眼一月之后,贵妃的生辰。
绿芦从前一日就有些坐立不安,怎么说都是生辰,她如果空着手去宫里,没得被人笑话,就早早地安排了一份贺礼,一副掐丝珐琅镶嵌的黄金镯子。
贵气,又不显眼。
这日一大清早,她就起身梳妆,拿着炭笔描眉,原本熟门熟路的事情,今日就是做得不好,不是这里浓了一些,就是那里淡了一些,怎么看自己两道眉,怎么觉得不对劲。
“哎。”绿芦泄气,把手中的眉笔往妆台上一扔,“啪嗒”一声响,而后,那被扔出去的炭笔就被身后伸过来的一只手捡了去。
“挺好的眉,怎么今日画成了这样?”绿芦起身后,施云桢也醒了,跟着过来就看到她坐在铜镜前皱着眉。
那两弯新月一样的眉,今日画得还不如不画。
绿芦抿着唇不吭气,瞪着他,明知故问。
施云桢轻笑了一声,托起绿芦的脸,执了手中的炭笔帮她描好了眉,目光认真,画完还
仔细端详了一下。
“怎样?”绿芦被他认真的目光看得发毛。
“甚好。”施云桢借着角度,直接就吻了她。
蜻蜓点水,一触即分。
她涂好了口脂,他的唇上也沾染了一些,红得有些艳了,绿芦拿了帕子帮他擦干净。
施云桢洗漱好,两人稍稍吃了些东西,时辰也差不多了,就带着绿芦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