絮儿不明所以,撇嘴道:“还好没咬屁股,不然坐都坐不得。”
话音刚落,李辞在帐子内没完没了地咳,险些咳断气。忍不住顺她的话想,若昨夜亲在她的屁股上……
“王爷,你没事吧?要不要传太医?”
“不、吭吭!不要、吭、紧!”
“当真?”
“当……真。”
李辞好容易止住咳嗽,不知是咳的还是臊的,脸烫得吓人,连忙岔开话题,“昨夜听说你们遇上贼了。”
“是啊。”絮儿端起热牛乳吹了吹,“半路上遇到好些贼,最后抓了两个,你猜是谁派来的?”
李辞昨夜就听陈放禀告是萧云舒的人。絮儿这趟出门,他派了二十几个暗卫跟着,遇袭时本欲出手,见张稳捉了贼才没现身。
这会儿瞧她说得起劲,不愿扫她的兴,乔装不知道,“是谁?”
“燕王妃萧云舒呗”,絮儿贴着牛乳碗边,还有些烫,又吹两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她指使家下人来抓我,还要卖到窑子里。”
“好端端的,她抓你卖到窑子做什么?”李辞也觉好笑,笑颜沉淀在冷白的面色,倒有些狠厉。
这萧云舒起疯来简直没王法,如今连他的人都敢碰。对萧氏一族的厌恶更添几分。
絮儿自顾自说着,越说越气,“哼,说我与燕王有私情,害得燕王不回家。我和他有私情,我怎么不知道。”
李辞觉得她的思想异于常人。寻常女人碰到这种事避之不及,她倒好,大大方方和夫君分享。
便打定主意逗逗她,“噢,原是皇兄背着你,与你有了私情。”
“你!”絮儿将牛乳放回餐盘,转头瞪着纱帐,“还有心情说风凉话呢。人家老婆说我是狐狸精,专勾年轻男人的魂儿。呸!那种色鬼,白送我都不要。”
如今李赟权势鼎盛,有荣登大宝的架势,全天下的人都赶着巴结。她倒好,不说奉承,恨不得把李赟贬到尘埃里。
莫名地,这点妇人家的抱怨让李辞颇为受用。好像世道人心并没有完全倒向别处,也有一点微弱力量支撑着他。
李辞没忍住笑了,“皇兄玉树临风,哪有你说的那样。”
“怎么没有?”絮儿回想起来作势要吐,“什么玉树临风,我看是胡乱疯。放着自家爱妃不宠,非送我归家,居心不良。哼,还骂我的人,轮得着他骂么?真是狗拿耗子,这么闲大可多为百姓做点正事,犯不着教我管束下人。有空教教他正经老婆,别动不动拐这个卖那个的,仔细死后下地狱被围殴。”
晨光穿过雕花窗,折进大片温暖。絮儿碎碎念叨,说着鸡零狗碎的家常琐事。李辞不觉得烦,靠坐在床,盯着她时而鼓起来时而瘪下去的腮,心底也有一层暖。
阳光覆在她微红的侧脸,镀一层暖光,像颗新鲜蜜桃。
他知道她脸上的滋味,香气远胜蜜桃。
絮儿噼里啪啦说一通忽觉不妥,在客户面前抱怨工作遇到的困难,还想不想客户打款了?
她伸手摸牛乳碗,转了话题,“王爷,牛乳不烫了,今天可以自己吃吧?”
“不成,要喂。”
也不知为何,明明比她大三岁,李辞在她跟前总喜欢耍性子。
一来她生气的样子确实有趣,二来能让他短暂忘记俗世纷争,得以喘息。
絮儿以为他哪里不舒服,挨近纱帐问:“又怎么了,可是哪里不爽快?”
李辞作势在里头翻滚两下,闷声道:“不好,非常不好。啊,不能动了。这里有狐狸精勾人。”
好啊,居然拿萧云舒的话气她!
絮儿恼得牙痒痒,“簌”地撩开纱帐准备揍他,又迅退出来。小不忍则乱大谋,愤而道:“等你好了,看我不打得你满地找牙!”
李辞也不生气,半真半假打趣,“正好,咱们一起等。”
闻言如此絮儿满头问号,觉得老李家的男人脑子都坏掉了。前有一个李赟,擅自与她有私情,却不通知她。现有一个李辞,等着盼着挨她拳头。
她狠翻个白眼,起身往门外走。
“去哪儿?”李辞扬声喊。
絮儿塌下肩膀,很是无奈,“不是动不了么,我去想办法。”
言毕拔腿跑到屋外扯了根芦苇杆。待洗刷干净做成吸管,一头伸进牛乳,一头塞往纱帐。
“动不了也能喝,少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