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用深黑的双眼表达困惑和不满。
春早双手托出持续发烫的脸,轻声:“我刚洗完澡……”
原也:“怎么了。”
春早继续:“头发还没吹……”
原也:“所以?”
春早清一清喉咙,讲话不自觉发软:“我怕自己不好看。”
黑色人体工学椅上的少年闻言,仰靠回去,露出一个异常皓白灿烂的笑,还透出几分无奈:“第一次见吗,包袱要不要这么重?”
春早心头哼声:“这可是我生平第一次跟人视频诶!”
“怎么会不好看?”他胳膊又挨回桌边,挠挠眉尾:“纸巾拿开。”
嗯?
这个聪明的家伙居然猜到是什么东西在阻碍他视野。
他又很低地讲出五个字:“有点想你了。”
说这几个字时,男生没有直视镜头。
稍稍侧了侧头,耳廓肉眼可见地红起来。因为有全白的无线耳机反衬着,所以更明显。
春早犹豫了一下,终是拿他没辙。
她慢慢地,一厘厘地将那个“纸巾屋顶”从镜头前滑开。
原也千变万化的神态定格住,从GIF变回JPG,含笑静候。
可刚一真正对上彼此的脸,春早就羞耻爆表地望向别处,死捂半张脸。
然而笑意还是会从眼尾流泻,无处可藏。
一声笑从声卡溢出来,搔人耳膜。
春早回过眼,男生正专注地看过来,双臂交叉,靠近了,一眨不眨。
人体温度的上限是多少。
春早感觉自己的颅内快开水壶鸣叫。
她嚷声,故作镇定,故作告诫:“你别一直看着我!”
原也似很为难,睫毛扑眨:“那我看哪?”
春早说:“不是只是为了确认你有没有到家吗?”
“哦,”原也这才想起重点,又或者,这本就不是重点。他举高手机,晃了晃,卧室里的布置墙面一闪而过,又回到他角度偏下的正脸上:“行了吗?”
春早笑:“行了。”
虽说没少见过原也这张脸,但此刻浓缩在方寸之间的屏幕,还是有所不同,叫人无所适从。
她决定结束这种远程模式也羞答答的“面面相觑”:“我挂了。”
原也:“等一会不好吗?”
谁的视线,能在这种充盈着专情感的注视里逗留超过五秒。春早胡乱找借口,语无伦次,拿高自己面前开盖的酸奶杯:“我还要吃酸奶,吹头发,很多事要做,很忙的。”
原也语气随意:“你吃啊。我在这边又影响不到你。”
春早咬咬唇:“我又不是动物表演。”
原也似乎因她的措辞哑然了一下,眉目复杂而生动,几秒,他把准头对向自己:“我是。我是动物表演。”
他咳一声,半抵住鼻头,开始模拟一些四不像的动物声音,末了说:“看我下饭好了。”
“我长得,”他斟酌着说道:“应该不算太难以下咽吧。”
春早笑肌发紧:“你少凡尔赛。”
原也唇线平了些:“说真的。让我多看会儿,就下午看了十分钟。”
怎么可能知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