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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晨三点钟,抢救过程结束,医生告诉格子言,病人醒了,能说话了,想跟他说说话。
格子言去洗手间洗了把脸,把脸上的泪痕全部擦掉,才走到床边。
他蹲下来,一见着外婆张嘴,眼睛瞬时又红了,他摘下眼镜,伏在床上。
“少吃零食,少,喝饮料,学习,随便学学就行了,身体最重要,”外婆断断续续地说道,“以后找个心疼你的,伴儿,别像你妈妈,你要安安稳稳一辈子。”
“你爸爸呢?”
她扭头,看向床侧的男人,“辛苦你了。”
外婆断断续续地说了许多话,等到外公也踉踉跄跄地赶来了,她又说了会儿,才闭上眼睛。
格子言拉住老人的手指,“外婆?外婆?”
他怔怔地掉着眼泪,忘了呼吸,直接就倒在了外公的腿上,外公陡然被撞,愣了一秒钟,见着是格子言,脸色一变,“医生!医生!来人啊!”
格子言再醒来的时候,医生正好在他旁边写着记录,瞧了他一眼,“好家伙,哭着哭着换气都不会了,你差点把你家里人吓死。”
“他们呢?”格子言坐起来,他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看着四周,这会儿的急诊室,人少了许多,安静下来,让刚刚生的一切变得像做了一场梦一般。
“在外面等你。”医生松开鼠标起身,“我去帮你叫。”
门打开后,第一个跑进来的却不是许万林也不是外公,而是匡放,匡放差点把医生都给吓到了,他冲到格子言病床边上蹲下来,“没事吧你?”
见格子言带着,他抬手拍了拍对方的脸,“喂?”
格子言挥开他,“我没事,你怎么回来了?”
匡放把床上搭着的羽绒服给格子言套上,“路路给我打的电话,说你外。。。。。。说你家出事儿了,我让我姐送我回来的。”
“薇姐也来了?”
“难道你还想我蹬一天自行车从乡下蹬回来?”
格子言眼睛还红着,但还是忍不住笑了,“我没这么想。”
穿好衣服,格子言呆坐在床沿,看着对面躺在病床上、已无生息的外婆。
匡放弯下腰看着他,“感觉怎么样?”
“还好,”格子言看出对方眼里的担心,垂下眼,用眼皮挡住自己的眼神,“又不是小时候了。”
他正年轻,送别这堂课任谁都逃不过的。
“怎么说,公主长大了?”匡放摸了下格子言的下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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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婆的葬礼在棉城举行,匡放陪着格子言回了趟棉城,在那边又陪外公住了一段时间,到开学前一天,才从棉城赶回东城。
尽管格子言面上没表现得很悲伤,但短短半个月,他还是瘦了一圈。
老李一瞧见,就奔到匡放米跟前,问他是不是欺负格子言了。
“您省省吧,我能舍得欺负他?”
开了春,格子言又将自己全副武装起来,跟个杀手似的。
学校下了高考百日誓师大会的时间通知,并让格子言写一篇言稿上台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