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屈平微微一笑,『愿闻其祥。』
『只要采用就地买米的办法,就能省去了漕运的麻烦,也能尽早办成这件事了。』
听皇甫倾擎这么一说,屈平立刻就明白了,眼中也不禁多了一抹欣赏的神色。
因为反正是米,不管哪里的都一样,只要能在上海将漕米交兑足额,浙江就可以在上海买米交兑,连漕运也省去了。
许多官员在看这件事的时候,想到的只是漕米欠帐太大,一时难以筹足;或是想到那漕米由河运改海运之后漕帮会从中作梗,即使筹足也很难尽早运出之类的问题,却是没能想到漕米改海运之后实际上为同时解决上面两个问题提供了契机。
可生意场却不同,要想得开阔,也要不拘成法。
所以皇甫倾擎能利用这两点在短时间内便解决了这个困扰许久的问题。
屈平点头说道,『看来我真是找对人了。』
皇甫倾擎不禁笑了笑,然后又开口,『大人应该没有忘记答应在下的事吧?』
屈平亦笑了,唇角弯起了一个淡淡的弧度,『屈平自然不会忘记。』
皇甫倾擎看著屈平的笑容,没有再说话。
城北军营离皇宫不过三十里左右,不一会儿功夫就到了。
屈平让马车停在军营前,然后两人下了车。
还没有走近,便听见一个守门的军士大声喝道。
『什么人?站住。』
一个军校听到了之后便马上走了过来,上下打量了屈平和皇甫倾擎一阵,沉声问道,『你们是来做什么的?找谁?』
屈平没说什么,只是拿出了平日批阅公文的随身小印递了过去,『拿给清军门看,他自会知道。』
那军校接过小印看了看,又抬眼看著面前这位从容优雅,面容端正的人,虽然身著的是一品官服,可无奈自己并不认得。而且军营也有军营的规矩,清军门早已吩咐过,只认兵部堪合不认人。
不过眼前的人神情内敛,隐隐含著一股威严的气势,似乎确实来头不小。於是他让他们先等在外头,自己匆匆跑进去汇报了。
这清军门规矩好大。皇甫倾擎不由皱眉暗道。
他转向屈平,却见他脸上没有一丝愠色,只是一派自如的静静站在原地。
看他的态度他的神情,就仿佛是个远离凡尘,从来都无需为了这世上一切的纷纷扰扰费神的那种超凡脱俗之人,可偏偏他又穿著一身仙鹤补服,身陷重重官场之中,不能不说这是一种极端的矛盾。
可又有一种无与伦比的契合感。
看著他,皇甫倾擎不禁一阵失神。
清若凛一看那小印,就知道来人是谁了,眼前的军校也是按规矩办事,所以他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淡淡的和他说了一句,『他就是我和你提到过的左丞相了。』
那军校不由愣住了,茫然地望著清若凛的离开的背影,良久才回过神来,赶紧追了出去。
『大人。』清若凛快步走到屈平跟前,将他迎至大营内的议事厅坐下了。
皇甫倾擎并没有跟进去,只是在帐内悠悠地喝著茶,一边等著屈平和那清军门议完事出来。
他啜了一口茶,抬眼看见刚才那位军校一脸凝重地守在议事厅外,不由失笑说道,『不知者不罪,你这么紧张干嘛?』
那个军校听到皇甫倾擎和他说话,转过脸来瞪了他一眼道,『我也知道,况且,我哪有……紧张啊?』
皇甫倾擎只是耸耸肩,又道,『你们军门看上去很严肃,这里想必军纪严明,看得出左丞相并没有不高兴的样子。』
那军校微微一怔,忽然问道,『你是谁?』
因为皇甫倾擎并没有穿官服,看上去也不是左丞相的长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