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了”
谢半珩端着两碗白粥放在桌上,顺口跟景明打招呼。
景明一早起来神清气爽,笑盈盈地坐下吃早饭。
“今天我请了一天假”,谢半珩淡淡道。
景明惊讶不已,试探道,“你不会是想在家监督我吧”
谢半珩点点头,“你的手掌心全是伤,写字的时候一弯曲就要痛,根本写不了字”。
景明顿时就气闷起来,“可我想快点证出来”。
这种明明已经有了思路却不能够下手的感觉,实在是太折磨人了。
“我的手受伤其实也不重”,景明竭力解释,“只是一些擦出来的细碎小伤口而已”。
谢半珩当即冷笑一声,“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撞到课桌吗”
景明沉默不语。
“当时你疼的上半张脸一片惨白,就跟动了场大手术要昏过去一样”。
“还有”,谢半珩冷着脸,“你一拎袋子,几分钟手就会被勒红,甚至破皮”。
谢半珩脸难看的跟霜降似的,“你的疼痛敏感度比寻常人高很多”。
“对别人来说这是擦伤,对你来说,跟被刀割了七八下也没什么区别”。
“昨天晚上,你自己看不见,不知道你脸色煞白,额头全是细细的冷汗,但我看得见”
谢半珩脸色越说越难看,“你昨晚手还能写字,不过是因为太兴奋激动,肾上腺激素分泌,暂时遗忘了疼痛”。
“况且昨天我督促你入睡,你很快就睡着了,因为你的身体很疲惫,又受了伤,只能依靠睡眠来修复”。
景明抿抿嘴,他知道谢半珩在关心他,可是“这些疼痛我还能忍,我只想尽快证明正质量猜想”。
“你还能忍”
谢半珩忍不住提高音量,一脸怒容,“你喜欢搞科研,这是你要奉献终生的事业,行,我没意见”
“但你为了这个猜想熬夜、受伤,你觉得这个猜想比你的身体健康还重要吗”
谢半珩越说越气,“早在做光刻机的时候我就想说了,你昼夜颠倒,作息散乱,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生活”
“你别生气”,景明想去拉他袖子。
谢半珩一把把手甩开,怒气冲冲,“你规规矩矩的作息,按时按点吃饭,才能活得长长久久”。
“你是想做科研做到十岁,一直有成果出产,还是想熬干心血,三四十岁就猝死”
室内一片寂静,谢半珩喘着粗气,他实在气坏了,第一次对景明这么大的火。
景明眼眶涩,他知道谢半珩是在心疼他。
“谢半珩”,景明一开口,才现自己嗓子哑得不像话,“我尽量改,以后规范作息,不让自己受伤”。
尽量尽量
尽量有什么用
可谢半珩也知道,景明能答应的也就只是“尽量”了,“一定改”这三个字他说不出口。
说出口了,谢半珩也不会信的。
“那我们约法三章”,谢半珩拿了纸笔回来,严肃认真。
“第一,不准再吃这种全是添加剂的食面包。我中午不在,就请孙姨来给你送饭”。
“可”,景明有点犹豫。
“你放心,不给你做什么四菜一汤,把菜肉都给你放在一碗米饭里,节省时间”。
景明想了想,强调道,“那你从我账户里支出一部分钱给孙姨,这是她的报酬”。
谢半珩冷哼一声,“还用得着你说”
“还有,那我早餐晚餐都给你做好,你怎么不给我报酬呢”
他越说,语气越酸溜溜。
景明忍不住抿嘴笑,软声哄他,“我知道你好”。
“哼”。
下一刻,谢半珩又笑起来。
“第二”,他绷不住严肃的脸,只好破罐子破摔,笑嘻嘻地说,“每晚十一点,准时上床睡觉”。
景明很为难,“那我要是灵感来了,怎么办”
谢半珩真是早有准备,他淡定道,“可以顺延几个小时,但是第二天你必须把昨晚缺失的睡眠时间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