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个方向,再开”
“关掉关掉”
一整晚,三个人来来回回,不停的更换玻璃方向,可算是完成了一块玻璃的粗胚切割。
已经凌晨四点了。
裴兴越和陈康脑子胀痛,两只眼睛都是红血丝,但意识又很清醒。
景明或许是因为精神强大,尚且还能支撑。
他轻声说,“裴兴越,你去把角磨机拿来”。
裴兴越“”
他前脚才说完角磨机伤人,后脚景明就要用这玩意儿。
果然,陈康嘿嘿一笑,得意洋洋的看了眼裴兴越。
“这东西号称小李飞刀啊”,裴兴越两脚踩在地上,一动不动,摆明了不肯去拿。
他颇为忧虑,“你要是用的不注意,上面的磨砂片飞出去,不是切手指,就是断脚趾,再不然就是切胳膊断腿。还是换别的吧”
景明摇摇头,“你放心,不会出事的,去拿过来吧”
“景明,要不算了吧”,陈康也没什么得意的心思了,“这东西一旦使用不当,太危险了”。
“没事,我自己改装了一个,安装了砂轮罩,戴上护目镜,单手持握,开关就在我手指附近,应该不会有事”。
裴兴越低声叹了口气,把角磨机拿了过来。
陈康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人用这玩意儿,他探头探脑,看看角磨机,又看看玻璃粗胚。
“不是,角磨机这东西我知道很多电工都在用,但这玩意儿真的能拿来研磨高精光学玻璃吗”
这也太简陋了,要是有人真的能够依靠如此简陋的工具研磨出高精玻璃,那你让那些研高轴数控机床的人做何感想。
老子辛辛苦苦研高精尖数控机床,你倒好,就靠一台普通的角磨机
“越简陋的工具就越依靠使用者的技术”,景明一面说,一面将磨砂片装上去。
“嘿嘿”,陈康笑了两声,试图活跃一下气氛,“那照你这么说,你自己拿个金刚石片,吭哧吭哧的去磨玻璃,那也行”
“可以”,景明无所谓,“只要给我足够的时间,我也能磨出高精玻璃”。
陈康一噎,竟然无话可说。
景明认真专注的将整个玻璃粗胚里里外外、角磨机上上下下都摸了一遍,确保自己已经了解这两样东西的形态、位置。
他轻轻握持住角磨机的手柄,按动了开关。
下一刻,滋滋滋的声音伴随着高摩擦所迸溅出的细密火花,这一片地方,顿时又响又亮。
裴兴越无事可做,就只好和陈康一起,坐在行军床上写论文,偶尔抬头看景明两眼。
景明将磨砂片与玻璃斜成一定的倾角,然后缓慢移动过去。
迸溅的火花将他的上半张脸映照的一片通红。
他突然倾斜手腕以改变倾角,忽而在原地僵持,任由磨砂片高旋转研磨玻璃,下一刻又凶狠的切割下去,带出了一连串四溅的火花。
景明的脸色是很平静的,甚至因为看不见而显得格外冷淡。
然而他割、磨下去的每一刀都毫不犹豫,多少倾角,多少深度,多少长度都心中有数。
一把普普通通的角磨机,被他用的如臂使指、得心应手,又宛如庖丁解牛,挥洒自如。
裴兴越盯着景明平静而专注的眉眼,看着看着,心脏突然狂跳起来。
他明明穿着一身脏兮兮、灰扑扑的实验服,昨天刚抹过机械润滑油,实验服还黏腻腻的。
戴着大口罩,耳侧是又丑又土的防噪耳机,又戴了护目镜,根本看不清长相如何。
可有些人的美好,跟长相是没有关系的。
裴兴越突然就能理解为什么谢半珩每天傍晚都要来送饭,甚至固定的早中晚一天三个电话查岗。
他要是有这么个爱人,只会像恶龙守卫自己的珍宝一样,死死地盘踞在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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