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吞州人,家中。。。。。。”江瓷月迟疑了一下,“只剩下我了。”
江瓷月回话间偷偷打量着这位黎阳郡主,她觉得裴延安的五官约莫是遗传他母亲的,只是气质比他要稍稍柔和一些。
黎阳郡主点点头,面上略有歉意,“是我不好,勾起你伤心事了。不说了,来看看我给你带来的这些东西是否喜欢吧。”
江瓷月有些不知所措地被拉着来到那些还未搬进屋中的箱子前,芷兰姑姑上前将其打开,露出里边摆放整齐的珠钗和耳饰。
黎阳郡主上前弯腰拿起一支簪子,“这些虽不是最好的但也不差,我最近在备礼,想来也该给你备上一份。”
江瓷月转头看着黎阳郡主,清澈的眼神中带着点茫然,“为何您备礼也要给我备上一份?”
离阳郡
主见她这般模样,没想到这位江姨娘的性子真如芷兰所说纯净无暇,倒是自己有些不忍了。
但事关尧暄的婚事,她不得不说。
“自然是为尧暄的婚事所备。”
江瓷月愣了一下,随后没有再接话。
黎阳郡主轻点着那些琳琅满目的首饰,“不来看看嘛?”
江瓷月看着那些礼盒,只觉得晃眼,“不看了。”
黎阳郡主也是点到为止,微微一笑,“那边留着以后看吧,我还有婚宴的事要同尧暄商量,你气色不好便多休息吧,也勿要和尧暄使性子了。尧暄身上可以有很多重担,恰恰情爱是最不该过多的一个,知道了吗?”
这要换做从前的江瓷月,可能还会困惑她在说些什么,但现在的她已经能听懂了大部分的意思。
“我没有。。。。。。”江瓷月眼圈微微一红,她拼命掐着自己的掌心才忍住没落泪,“他爱娶谁便娶谁了,与我无关的。”
说完她也不顾及对方的身份,就那般转身走向屋内。
黎阳郡主不气反笑,“这性子,果真是够直的。”没想到她儿子会喜欢这样的性子。
芷兰上前轻声说道:“郡主,其实这位姨娘的性子,委实不像是那种会祸乱后院的。”
“大概吧,我倒是不讨厌她。但是芷兰啊,就怕尧暄给她的越多,她想要的也会越多,人心都是贪的,她要的东西尧暄现在不给,可不代表未来不会给,凡事都得有个度。”离阳郡
主转身走去,“走吧,该去看看那个最该敲打的了,真是不省心啊。”
黎阳郡主离开江瓷月的小院后,没走多久便看到了裴砚安站在那儿,眉宇间夹杂着几分浓浓的不安。
她暗暗叹气,没想到她家这铁树不开花则已,一朝开花竟还这般难掉落呢。
裴砚安上前行礼,“母亲。”
黎阳郡主看他一眼,脚下步伐也不曾停下,“陪我走走吧。”
裴砚安接替过芷兰姑姑的位置,陪着母亲往前走。
“当初以为你只是随便带了个人回来,我与你父亲欢喜你开窍之余,倒是也没太在意这位小姨娘是谁,她叫什么,是哪里人?”
黎阳郡主留着心眼,又问了一遍裴砚安同样的问题。
“姓江,原是吞州人,与儿子偶然遇见相识的。”
黎阳郡主做出惊讶的表情,“吞州?离得这般远,难道是同家中人一同来的?”
裴砚安半真半假说道:“她家道中落后家中已无亲人,是以无家可回,来京中本是投靠亲戚的。”
黎阳郡主点点头,“原是好人家的姑娘,那模样看起来也确实乖巧。不过再乖巧,近日定然也跟你闹性子了吧。”
这天下应该没有多少人会欢喜身边人娶旁人为妻的。
“她性子单纯,若是说了什么母亲不爱听的,您不要同她计较。”裴砚安补充道。
黎阳郡主有些好笑地看着他,“瞧你这一副魂牵梦萦的模样,她对你就这般重要?”
“儿子不曾
,母亲小心脚下。”
黎阳郡主哼笑一声停住步伐,转头看着她这位年少成名的儿子,“避重就轻的回答,还不能说明问题么?”
见裴砚安敛下眉眼的模样,还能窥间几分小时候的影子,她轻叹一声,“五年前要定下与安家这桩婚事时,我便同你说过,你虽然姓裴但也是我的儿子,他们裴家上一辈约下的婚约,你若是不愿那这便可以不作数,但这婚约是你亲自应下的。”
黎阳郡主话锋一转,语气也带上了一丝严厉,“所以你现在是想做什么?婚期在即,你却完全没有要成婚的心思,当真是想要学外边那些败坏的风气不成?妻为娶,妾为纳,你是绝对不可以做出宠妾灭妻那等荒唐事的。”
自裴砚安入朝拜官之后,已经很少有被母亲这般如幼时一般诘问的时候了。
黎阳郡主见他不答话,忽然伸手牵起他的手摸向手腕,却没有摸到那一串熟悉的檀木珠,她愣了一下,“那佛珠呢?”
裴砚安看了一眼空空如也的手腕处,“断了。”
“断了。。。。。。”黎阳郡主放开裴砚安的手,眼神似乎要看穿他的内心,“想来你断的也不止这一串佛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