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眉心,散了一身疲惫,抬脚进屋。
姜姝见到他,主动上前接过他脱下的外袍,又顺手试了试他身上的温度。
晏怀笑了:“坐马车回来的,冻不着。”
姜姝脸色一红,转身去挂衣袍,顺口问了句:“今日怎么这么晚?”
晏怀望着她的背影,启唇:“我在宫门处遇见安香婷了。”
姜姝回过身看他一眼,等待他的下文。
晏怀上前拉着她的双手,有些不知该怎么开口,他心中有些别扭,可又说不出为什么。
“她跟我说,要入宫为妃。”
姜姝眨了眨眼睛:“她跟你说这个做什么?”
“我也很不解。”
姜姝想了想:“会不会她想告诉你,长公主府是站在陛下这一边的?”
毕竟当初淑惠长公主私放周芸,陛下与晏怀曾心有防备,如今长公主送最宝贝的孙女入宫,无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晏怀被她这样一说,心思也清明了一些,自动忽略了安香婷说这话时语气中的不甘与怨怼。
“虽然长公主左右不了什么,但毕竟身份尊贵,能与陛下一心,亦是好事。”
“对了,你今日回侯府,可打探出什么了?”
姜姝抿了抿唇,靠近两步,将头埋在他的肩头,伸手环抱住了他的腰身。
晏怀一怔,她甚少主动,虽床榻之间自有旖旎乐趣,但其余的时候她一向端着礼数,不会与他过分亲近。
“怎么了?”他声音轻柔,自有安抚之效。
姜姝声音闷闷的:“日后不要去找婶母探口风了,是我思虑不周,婶母虽藏不住事,可不是大大咧咧的性子,她会为我担忧,甚至会为了我与叔父争执,我不能让她为难,更不能让她受伤害。”
“婶母出什么事了?”
“她与叔父争吵,被叔父伤了头部,我行事应该再小心一些。”
晏怀凝眉:“宣平侯伤了她?他们争执是因为咱们调查疫病一事吗?”
“我不知道,可婶母瞒着我避而不谈,神色慌张,我猜定是与我有关,不知是不是这件事,叔父既知我们在查当年之事,想必会将线索都处理干净,侯府那里我们是打探不出什么了,唯有先问过兄长对当年之事可有印象。”
晏怀搂着她,轻拍了拍后背:“明日我让他的管事传信,请兄长回来一趟,不要担心,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除非他是清白的,不然一定会有蛛丝马迹。”
姜姝叹了声,一股难言的情绪涌上心头,不知从何时起,她在心里已经给叔父定了罪。
兄长从收到传信到归京,总要几日的时间,姜姝便耐心等待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