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此时心里乱着呢,没空搭理她们,领着庆宁郡主和叶从芷、陈氏回去细细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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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从蔚快步回了雨舟院,拿起桌上凉茶,连灌两杯,缓缓舒出一口气。
正在做绣活的司兰见状,忙出去替她打水擦脸,“大热天的,姑娘走那么急做什么?”
“发生大事了!”司梅跟着去前院接旨的,连忙给司兰转述状况。
“不知怎的,圣上要把二姑娘指配给豫亲王!”
“有这种事?”司兰不由咋舌。
一直以来作为话题人物,本距离她们很遥远的,与侯府八竿子打不着,突然来这一出,瞬间拉近了。
“是啊……”司梅想了想,道:“那以后豫亲王岂不是我们二姑爷?”
还不一定呢……叶从蔚张嘴欲要插话,顿了顿
又忍住了。
说多了唯恐露馅,无论现在她怎么忐忑,也不好对人言,哪怕这两个是自己极为信任的丫鬟。
重生这种事情太过玄幻,说出来未必有人信,她不打算让第二个人知晓。
若说自己有预知能力,那更加不妥,除了知道齐宿是未来新帝,叶从蔚上辈子短命又消息闭塞,对其它事情一概不知。
这会儿只能把一切憋在肚子里,嘀咕都不行。
叶从蔚出了一身汗,道:“我换件衣服,你们不必伺候。”
“姑娘?”司兰愣了愣。
倒没有多问,与司梅对视一眼,没有跟她进入里间。
从老太太去年生辰开始,姑娘就经常心事重重,不复往日明媚开朗。
作为贴身丫鬟,她们俩都有所觉,却无从开解什么。
………
叶从蔚没有急着换衣服,而是在书案前落座。
她发了一会儿呆,哪怕早有准备,事到临头依然紧张。
“我有话想说。”她长叹一声,挽起袖子动手磨墨。
在桌上摊开白纸,把镇纸往上一捋,提起毛笔缓缓落字。
写一封信,收信人是前世的自己。
圣旨下来了,和上辈子一模一样,庆宁郡主的反应也是如此。
第二天她会病倒,把府中事务暂时交给二夫人料理。
让叶从芷嫁给豫亲王,有可能被克死,或者落个伤残收场。
即便顺溜坐上王妃之位,以王爷那个风l流劲,这一辈子也有得磨,庆宁郡主如何舍得。
一个闲王的王妃,还是这种
品性,她图什么啊?换做别家,照样锦衣玉食,日子还更有盼头!
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养大的闺女,要被这样糟蹋,庆宁郡主食难下咽、寝不能眠。
若非赐婚的是皇帝,估计早就哭闹到门前去了。
然后第二天晚间,庆宁郡主就想到了自救的办法,那就是叶从蔚此女。
自小收在膝下,对外也称作嫡女,不是正好么?
不出意外,庆宁郡主的做法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么,齐宿得知后,他的答案是什么呢?
叶从蔚一笔一划写了推测与心底的担忧,夹杂着茫然,以及一丝随波逐流的无奈。
无人能听,无人可知,只好倾诉予一张白纸。
在信的末尾,她写道:‘齐宿,你认为我心有所属,何不拒绝了我。’
写完之后,叶从蔚对着纸张怔愣。
墨迹干了,也该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