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恐带吓一番,见柳薇不停点头,郭慧兰自觉应是事无遗漏了,这才让柳薇将请帖拿去。
然后她又看着柳薇,一脸愧疚道“都怪舅母无能,没能将你父亲留下的产业好好经营,倒让你跟着我受苦了。咱们陈家虽门第不显,如今家里银钱也时而周转不开,但既要上侯府的门,也不能让你失了颜面。等会儿舅母把你表妹的饰拿一些给你,那都是你表妹外家怜惜她赠予的,尚戴得出去。”
“谢舅母疼我。”柳薇说。
等她回了院子,秋雨就端着个小盒子过来,里面装着钗、手环、耳环等一类饰、佩饰。
柳薇记得这都是表妹陈凝淑最喜欢的,平时根本舍不得戴,只有逢节或参加一些重要宴会时才会戴。
秋雨艳羡道“真漂亮。”
“是啊。”柳薇拿起一枚钗,晃了晃上面的珍珠妆饰。
楚珺那日说过,她们曾通信将近一年时间,每逢年节时,她都会给她送礼物。因着对她心怀愧疚,每次送的礼都不轻。这些礼物,就是女儿家喜欢的衣服布料、饰佩饰或是胭脂口红等。
但既然真正通信的人不是她,那楚珺送的那些东西,自然也都落入了假冒之人手里。
当时说起这些,楚珺还略表肉痛,说里面有几件饰其实是当时她很喜欢的,但为了弥补还未过门的嫂嫂,她只能忍痛割爱。
楚珺跟柳薇形容过那些饰的颜色形状,那么巧,有几件就跟眼前这个盒子里的饰对得上。
若是不知情的楚珺见到她时,她正戴着当初楚珺送的饰,这不就直接确定和她通信的人就是她柳薇,哪里还会多嘴问一句郭慧兰担心的问题呢。
所以,郭慧兰可不是真的因为疼她这个外甥女才给她东西戴的,只为了坐实和楚珺通信之人的就是她罢了。
这样的话,她就不会翻车,又可以继续两头骗了。
但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楚珺都已经知道了。
将钗放回小盒子里,柳薇叫秋雨“先收起来吧。”
秋雨将盒子盖好,柳薇没漏过她眼底渴望的眼神。
翌日,柳薇穿着郭慧兰叫人紧急制作的新衣裙,戴上那些钗饰,装扮一新地坐上马车,去往定安侯府。
这次跟她一起去的是秋雨,郭慧兰一定很想知道她在定安侯府的情况,哪怕她使手段将秋雨放倒,郭慧兰也一定会直接拨一个她身边的人来跟着她。
所以柳薇也就没费那个劲儿了,反正秋雨对她来说很好打,换别人就不一定了。
抵达定安侯府时,楚珺带着三两仆从,已经站在门口等着她。
柳薇有点喜欢这个小姑娘了。
那日她那样对她,即便后面将误会解释清楚,但有她不愿意嫁的前提,楚珺待她依旧如寻常朋友。
以她的身份,很难得了。
楚珺本想迎步上来,但接到柳薇暗示的眼神,便往她身旁的秋雨看了一眼,见不是那天那个看着有些憨傻的丫头,便停了脚步,只淡淡点了点头,道“来了,进来吧。”
进入侯府,直至到达侯府待客厅那段路,楚珺在前面都目不斜视,也没有与柳薇交谈,看起来很高傲的样子。
秋雨垂着头,将楚珺的态度记下,这些等回去都要向郭慧兰汇报的。
入了厅堂,柳薇落座,侯府丫鬟们鱼贯而入,上了茶水和点心。
秋雨忍不住把眼神落在那些点心上,刚咽了咽口水,就听楚珺冷傲的声音响起来“你们都下去。”
侯府丫鬟们齐行一礼,就垂着头倒退到门口走出去了。
秋雨迟疑着,一时没走。
楚珺冰冷的眼神顿时就扫射过去,吓得秋雨头一缩。
一个侯在门口的婆子看着她呵斥道“还不快出来”
秋雨看一眼柳薇开始白的脸色,不得不转头走了,心道侯府人家的小姐果然不好相处,一眼扫过来都快把人冻住了,真同情柳薇啊。
等秋雨一走,门外的婆子将门一关,楚珺顿时就换了表情。
但是她也没说话,只朝旁边的屏风看了去。
一名着装偏素色但不失气度的中年妇人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
柳薇起身,略微行礼“见过夫人。”
这位正是这间府邸的女主人,楚珺的母亲,定安候夫人。
定安候夫人很消瘦,想来是操心世子所致,眉间沟壑很深,看着不太好相处。
她搭着楚珺的手在上位坐下,看向柳薇,直接开门见山道“柳姑娘,郭慧兰诓骗你我的事且稍后再说。你不愿意嫁入侯府,我们侯府也不会做强人所难的事,趁着还有时间,就赶紧把婚事取消了罢。你看哪日合适,我派人去陈府收回结亲信物”
定安候夫人话虽没什么情绪,但也没有什么咄咄逼人的恼人气势。
单看楚珺教养,柳薇就知道定安侯府不是什么强横不讲理的地方。
既然说起婚事了,柳薇道“先前是先前,若侯府还愿娶,我亦愿嫁。”,,请牢记收藏,&1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