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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林檎自從懂事起，就住在流民街里了。在她的記憶中，自己就是下等人，就是賤籍。

與流民街一牆之隔的繁華汴京城，那是上等人才能去的地方。

她沒有資格去。

也不能去，否則不小心隨便衝撞了個貴人，弄髒了對方的衣服，多半是要被當場打死償命的。

這是她從小被有意無意灌輸在腦子裡的觀念。

6森看著有些驚慌失措的金林檎，也沒有勉強她，笑道：「那你就在家裡守著，記得別出院子，明白嗎？」

這裡不是城內……城外總是危險些的。但在木柵欄內，安全性肯定不用說的。

況且汴京城內也不算很安全，特別是對小女孩來說。無憂洞那些乞丐真的是毫無人性，且神出鬼沒的。

聽到自己不用進城，金林檎明顯鬆了口氣，然後連連點頭，表示自己絕對不離開院子的範圍。

而黑柱則顯得很興奮，他打小在汴京城中乞食，所以最大的願望，就是能堂堂正正，毫無懼怕地走在汴京城街道上。

現在自家郎君入戶籍了，這願望達成了，他自然想著去城裡昂挺胸走一圈。

心情甚至有些急迫。

……

……

汴京城有六個入城口，每一個入口都排著長長的隊伍。

烈日下，所有人都在冒著熱汗，即使6森也不例外。

而有身份的人，騎著高頭大馬，或者坐在轎子裡施施然地就進了城。

守城口的士兵們不會攔，連查都不會查一下。

6森出示戶籍，帶著黑柱入城，已經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情了。

因為出了太多的汗，6森入城後，便在路邊找了個小攤，要了兩份豆花。

6森點了甜的，黑柱喜歡喝鹹的。

兩人坐在樹蔭下，聽著頭頂上的蟬叫，微風陣陣，好不愜意。

行道上人來車往，衣衫華襤交錯。有錢人與苦哈哈並行，華麗的八抬大轎前邊，又是風塵塗落的鏢車。

汴京城繁華無雙。高貴的，低賤的，在這裡挨成一團。

雖然汴京城已經是此時最巨型的城市，但過兩百萬的常駐人口，使得這裡看起來，依然還是相當擁擠。

很多初見汴京城的人們，都會被這裡的喧鬧和繁華迷亂了眼，驚嘆不已。

但6森不會……他原本工作的地方，就是千萬級別人口的大都市。

論繁華，論擁擠程度，遠勝此地許多許多。

在他看來，此時的汴京城，相較於他之生活的地方，反而有種安逸寧致的味道。

還有他幼時在農村成長時經歷的那種氣息，於是一時間感慨萬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