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亥起身,示意小福给自己穿鞋,但见对方一手抱着兔子,一手高举缠满绷带,胡亥出声命令道。
“这脏东西有什么好抱的?给我穿鞋!”胡亥动了动小腿,催促对方。
小福略带为难,“兔子善于打洞,放手以后就找不到了,若是放到……”小福看了一眼床铺,“似乎也不太合适。”
“而且,公子两月时,也才这么大,小小一只,让人心都化了。”
小福低头看着怀中的兔子,不禁又抬手轻轻拍了拍,像是在轻抚两月大的婴儿一般,眉眼间满是温柔。
胡亥看着小福的样子微愣,视线扫过对方的左手,低垂着眼,随意地踩着鞋,下床站在地上,朝着屋外走去。
“丢床上,反正已经脏了。”
小福见状,抱着兔子跟在对方身后,建议道:“公子不抱抱吗?博士让您亲自照顾它呢。”
“不抱。”
“那公子我们给它取个名字吧。”
“脏东西。”
“唔……可是它很白啊。”
烦躁的声音响起,“就叫脏东西!”
“诺。”
…
月光透过窗户轻轻地洒在屋内,仿佛一股柔和的光辉,月光投射在纬纱上,将它们映衬得如同银色的绸缎,轻轻地摇曳着,安静祥和。
躺在床上的人轻轻地睁开眼睛,月光将他的轮廓勾勒得分外清晰,他静静地倾听着月光的声音,扭头看向床边蜷缩在围栏一耸一耸的白色团子。
他沉默半响,下床伸出手指戳了戳对方,白团子被戳地歪身瘫倒在地。
白兔在睡梦中被惊醒,睁眼看到不明生物站在自己面前时,没有半点警惕之心,就着躺倒的姿势朝袭击者露出脆弱而又柔软的肚皮,然后闭上眼睛,重新回归梦乡。
“……蠢货。”
这么容易就把自己的弱点暴露给别人,要在宫里不知道都死了几百次了。
胡亥嗤之以鼻,但手下却是一次又一次地戳着白毛团子,动作也变得轻柔了许多。
…
第二天一早,前来叫胡亥起床的小福,看着陷入被褥中的一人一兔,感动捂嘴。
天呐,孩童和动物,可爱翻倍!
…
“啧,蠢货。”
胡亥烦躁地用芦菔(萝卜)不断戳着白兔,“谁让你昨天晚上跳到我床上睡的?你不知道你身上有多脏吗?啊?”
“要不是那个臭女人,你早就已经被开膛破肚,扒皮抽筋,做成烤兔子了!”
小福上前把白兔的耳朵自上而下折叠,“公子,兔子听不得这些的。”
“啧。”胡亥把芦菔一丢,杵在桌子上。
白兔小巧的嘴巴不断鼓动,不顾一旁不断顶着它腮帮子的骚扰,似乎世界上只有一件最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