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朗月尚且不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就一股脑倒出了一堆问题,问她喜欢吃什么、什么颜色、什么花样,讨厌的东西有哪些……
那时候接触且印象不错,陈朗月便笑着问了一句:“这些微末之处不应该在相处之中,你慢慢察觉吗?”
秦定北摇头,“你都说是微末之处了。”他很认真,“这些东西,要是我慢慢找,需要很久,但是你告诉我,我会把它们记住,然后在每次出行、游玩的时候都规避这些。”
“那要是以后我的喜好变了呢?”
“我有鹰一样的眼睛,狼一样敏锐的直觉,我会发现啊。”
和他聊天,真的很容易高兴。
除此之外,他的赞美也很直白。
他第一次在院子里看见她的人力舂麦机之后,立刻想着要试一试,又在听说了它的作用之后,眼睛立刻亮起来,看着陈朗月像是看见一座金山一样。
“这么厉害吗?”
“我来试试看!”
他的力气更大,摇起木架子来让整个舂麦机都咔啪作响,陈朗月眼皮一跳,叫他慢一些,他慢下来之后,舂麦机舂麦的速度还是很可观的。
麦壳乱飞,陈朗月差侍女清理院子,他放下手,满目赞美,对陈朗月说:“陈大人说你在奇巧上略有些天赋,实在谦虚。”
“
我听说陈大人昔年当过农事司的司长,陈姑娘你这一手拿出来,若是在农事司里,也能列上官了!”
“百姓有福了!”他轻轻感慨,环绕夸人,直接把陈朗月夸到不好意思了。
后来,陈朗月去刨木头,他盛赞她刨木头的手艺特别好,想不通她怎么做到的,然后叫陈朗月教他。
陈朗月拗不过这人,就教他玩上了两手,都是刀上功夫、刨木头只要手稳,有一把子力气在,整得不会太差。
她耐心地教着秦定北,做着做着,发现他竟有些心不在焉,陈朗月讨厌不专心的人,便停下问他:“你在听吗?”
他先说:“看你手上这许多茧,怪不得刨得这么好,原来是日久见功夫。”
“你真有毅力。”
夸完后,他拿起自己的刨子,动了起来,“在听的,你说的话我都听着。”
陈朗月哼了一声,不屑于理会他的油嘴滑舌,低头的时候,却悄悄抬起了眉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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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又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陈朗月还发现秦定北特别喜欢分享自己的生活,大到昔日在玉门剿匪、小到如今出行路上碰到的一朵花、一棵树。
他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有用不完的想象与热情。
朗月觉得,自己被这样的人带得,话也变得一样杂、一样多。
每天睁眼,都叽叽喳喳、吵吵闹闹的。
两人的关系好像就在这样的吵闹之中、逐渐靠近,但她还未曾察觉,只在某一个春日,秦定北在春风
之中带着陈朗月去京郊钓鱼,在骑马回来的路上,他忽然问:“叫了你这么久的陈姑娘,此次分别,下次再见,我可能叫你一声朗月?”
蛰伏了良久的豹子,终于甩甩尾巴,露出了自己的野心。
陈朗月知道,这是一个暗号。
一个很重要的暗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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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但陈朗月其实没有考虑太久。
因为她觉得自己真的挺开心的,就同爹说的一样,能让自己快乐的人,是真的很稀缺。
她很快给出了自己的信号,跟着秦定北走到了更亲近的下一步,她想知道,更进一步之后,他会不会变,同时,也把这件事告诉了爹娘。
她说的时候,以为这件事还在考察期,秦定北随时有可能会出局。
但朗月并不知道,她的脸上有多少笑意。
……
距离一次次拉近之后,陈朗月的确发现了秦定北的更多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