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来都来了,陈朗月索性把这件事的后续也安排好了,“对了董公子,你此番自淮浙而来,频繁入陈府,也是因为受了你家中世交叶家的引荐,上门来找我爹询问时策会试之事,对吗?”
比起相看失败,‘来问问题’这个理由,显然更能全两个人的面子。
“如今年关将至,会试将临,你也该回去好好看看书了。”陈朗月对董思宁行了一礼,“祝愿董公子来年高中榜首,我先走了。”
说罢,她转身就往自己的院子去了,那背影,看着十分无情。
董思宁站在她身后,攥紧了衣袖,他不懂……他觉得自己已经做得够好了,难道不通文墨、不通诗词不应该学吗?
人生在世,她明明又机会,却偏偏只想做无才的愚昧之人吗?
果然惊鸿一瞥,会看错的。
董思宁攥紧拳头,他发誓,来年要好好考试,高中头名,让她后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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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成为过去式的人在想什么,陈朗月已经不在意了。
秋风阵阵,温度转凉,伴随着屋檐的点点冰凌、树上
不断掉落的枯黄的叶子,冬季即将来临。
陈朗月准备在这个冬天,把自己的舂麦机全部调试好,于是她叫侍女们找来了一大堆晒干的麦子,每天在院子里敲敲打打的。
麦子的干壳、各种木头,弄得满地都是,但因为没有人会来这里找她并发出意见!所以她完全不用整理,该在哪儿在哪儿,不知道多方便!
女孩子的快乐就是如此简单!
在院子里摇脱麦机摇得太久了,手臂有些酸疼,想着前院的靶场……陈朗月决定去射几箭,放松一下。
却不曾想,人刚到靶场,里面竟然有人。
那个小麦色的秦少将军正在这里射箭,他笔挺站在这里,盯着靶子的眼睛和鹰隼一般,锐利而冰凉。
入乡随俗,虽然他穿着一身灰色的锦袍,但很莫名,陈朗月能从他的身上看到力量。
或许是因为鼓起的肌肉、或许是因为劲瘦的腰、目光一挪,嘶。
也或许是因为这里。
“……”非礼勿视非礼勿视,她赶忙消灭了这奇怪的念头,但不得不说,他挺好看的,虽然不是京城主流的书生审美。
某将军射完了平生最凹造型的几支箭。
作为一个天生的猎手、狼一样敏锐的男人,他很早就发现了陈朗月的踪迹,但他没有停下。
因为姜姨夸过他射靶的时候非常俊美。
她们的爱好,总有些相似吧。
几箭都中红心之后,他才放下手里的弓,转头和她打招呼,“陈姑娘。”
陈
朗月发现,他的声音和他的人一样,充满了野性的感觉。不过这么狂野的人,笑起来露出虎牙的时候,有种很微妙的感觉。
“秦公子。”
“你也来这里射靶吗?”他问她。
陈朗月嗯了一声,很快差人拿了弓来,秦定北看她不想说话,便不再打扰,二人很有默契,交替射箭,全都射在了同一个靶子上。
这很解压,她有点高兴。
见她有些高兴,秦定北才凑上去,问了一个自己很想知道的问题,“陈姑娘,那个董公子好像很久没有来府上了,他以后是不是不会来了?”
虽然已经旁敲侧击从姜姨那里得到了消息,但秦定北还是想从陈朗月的口中再确认一下。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有些冒昧,再说了,陈朗月不喜欢提董思宁,她挑眉,“秦公子你问这个干什么?”
“虽说这样的确非常冒昧,但——”
他做事不喜欢拖拖拉拉,之前是碍于‘礼’他才歇气的,“如果我能从姑娘那儿知道答案,我会十分高兴。”
秦定北的目光丝毫不躲闪,迎面直对着陈朗月,就像许久之前那样清浅直白的失落一样。
陈朗月心弦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