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修竹命管家给荞荞准备书包,包括需要用到的书和笔墨纸,一样都不能少。
“爹爹,你要怎么查案呀?需要我帮忙吗?”荞荞背着小手跟在自家爹屁股后头转悠,活似条小尾巴。
“不用你帮忙,你今日再玩一天,明日管家送你去上学。”元修竹看了眼闺女,干脆弯腰伸手把她抱起来,免得转身的时候总是担心撞到她或者踩到她。
荞荞高兴地晃了晃小脚丫,小脸儿笑得灿烂。帮爹爹减肥就是好,现在爹爹抱着她都不费劲了。
“爹爹,我想去找薛红豆。”
元修竹看着闺女,不解,“你找薛红豆做什么?”
“她的护身符不好,我想拿过来看看。”
“让刘武跟你一起过去。”元修竹把闺女放下来,摸着小姑娘的脑袋叮嘱,“若想在街上玩就玩一会儿,身上没钱就去账房支,中午要回家吃饭。”
“知道啦爹爹。”荞荞张开胳膊抱着自家爹蹭了蹭,“爹爹不许趁我不在偷吃,爹爹答应了今天要吃水煮白菜的。”
元修竹脸皮子抽了抽,对荞荞摆摆手,糟心闺女总是有办法让他更糟心。
荞荞跑去找刘武,正好刘武要带人出去巡街,捎带着荞荞一起。
石桥巷,邱家院门口,荞荞踮起脚拽着门环扣了扣门。
“谁呀?”里面有个女声问,听起来像是薛红豆。
“我是荞荞。”
门吱呀一声打开,薛红豆忙将四人请进院中,奉上茶水。
“家里没什么好茶,三位官爷勿怪。”薛红豆笑着递给荞荞一碗糖水,“大师请慢用。”
荞荞低头喝了一口,糖水里糖放得足,甜味儿也足。
小姑娘弯了弯眼睛,看向薛红豆,“你的护身符取下来了吗?”
薛红豆下意识抬手捂了下心口,这护身符帮了她,虽然大师说这符可能有损寿数,她还是没舍得取下来。
瞧她这动作荞荞就明白了,她不赞同地皱起眉,“这符不好,你怎么还戴着?我这里也有护身符,比你戴着的好,我拿我的跟你换。”
说着,小手伸进包袱里摸了摸,摸出一张折成三角的护身符递给薛红豆。
薛红豆忙伸手接了,也不再迟疑,抬手连着红绳和护身符一起取下来交给荞荞。
荞荞接了随手扔进包袱里,抬头看着薛红豆,“是你给陈朋下的替身符吗?”
“什么替身符?”薛红豆茫然地看着荞荞。
“唔,不是你下的呀。”荞荞皱了皱眉,瞅着薛红豆,“可以告诉我给你护身符的人长什么样吗?”
薛红豆有些为难,“大师,当时我答应了那人不说出去。”
刘武将茶碗一搁,看着薛红豆,“那人很可能是个修邪术的,你要是不说只会害了更多人,到时你也是帮凶。”
这话就说得重了,薛红豆的脸色白了白,嘴唇嗫喏半晌还是开了口,“他是个游方道士,听口音不像我们这一带的人。他上门讨水喝,我给了他一碗水,他便给了我这张护身符,说是关键时候能护我周全。”
荞荞问:“他长什么样?”
“跟我差不多高,人很瘦,有些黑,年纪可能有五十多,留着一把山羊胡,左手挽着把拂尘。”薛红豆努力回忆那游方道人的长相,却只能想起个大概样貌,具体的五官细节一个都想不起来。
见再问不出什么,一行人告辞离开。
荞荞落在后面,从包袱里摸出一个小木盒,圆形,只有她的巴掌大。
“这个是祛疤膏,不管多久的疤,连着抹上半个月就能好。”荞荞把木盒递给薛红豆,声音甜软,“师父说往事如烟尘,该忘就得忘。”
泪意瞬间上涌,无数委屈袭上心头,薛红豆一手紧紧抓着门框一手捂嘴,迟迟没接木盒。
荞荞歪头瞧了她一会儿,蹲下来将木盒放在地上,小跑着离开。
低低的隐忍的呜咽声自身后传来,衙役想回头看,刘武抬手拍了他一掌,“东张西望什么?没看过女人哭啊?”
衙役抬手摸了摸吃疼的后脑勺,不敢回头了。
荞荞背着小手一蹦一跳走在前面,路边有卖炸年糕的,米香气顺着风飘过来,她吸了吸鼻子,想吃。
小姑娘走到摊位前,盯着在油锅里翻滚的炸年糕看。
白糯糯的长条年糕在油锅里那么一滚,只片刻就变得金黄,捞起来撒上炒熟的白芝麻,再淋上红糖汁,瞧着诱人得很。
见来人是个可爱的小姑娘,虽然穿着打扮有些奇怪,但看那肉嘟嘟白嫩嫩的小脸儿就不是贫穷人家能养出来的。
摊主殷勤招呼,“热乎的炸年糕,八文钱一份,小姑娘来一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