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悉悉簌簌的塑料摩擦声之后,一颗糖被轻轻按进了温璃的口中。
很老式的玉米硬糖,过年时总会出现在果盘中,藏在酥心糖、酒心巧克力和坚果底下,不怎么起眼,却意料的好吃,如今却已经很少见了。
见她穿着短裙,女人抽了几张纸垫在皮凳上,然后才扶着她坐下,挡在她身前以防走光,一只手轻轻的顺着她的后背。
将糖咬碎了压在舌下,极力吮吸着,清甜的味道在口腔弥漫,恍若水底的一丝氧气,又仿佛春风催动枯草回生,玉米的种子萌发新芽。
“需不需要联系你的家人或者朋友?”她听见女人柔声问。
温璃了解自己这个毛病,以往都随身揣着水果糖,休息一会便无恙了,她耳鸣的紧,女人的声音也模模糊糊的。
撑着脸,摇了摇头:“谢谢你,我朋友会来的。”
门外不知谁在喊。
“哎。”女人应了声,又道:“那你在这休息会,有力气了再出去,这里还算安全。”
高跟鞋哒哒的声音远去了,门一开一阖,隐没在喧嚣中。
那人有股淡淡的香。
温璃身上沾了些余味。
像是轻柔的飘带,抚过手心,还未握住,便滑走了。
--------------------
拳击小狗
温璃又坐了会,视线渐渐清明,她用余光打量着四周,口中的糖咬碎,化进了胃里,潮水般的疲倦退去。
有些懊恼的长舒一口气,只是唇色依旧有些苍白,摸了摸口袋,里头搁着一把玉米硬糖。
正要起身之际,门外却进来个人。
最先看到的是亮银色的紧身胸衣和短皮裙,盘发扎的有些紧,勒的眼尾上挑,她倒是不意外,只看着温璃笑,笑时大红色的嘴唇扬起,勾出一只小小的梨涡,睫毛上的亮片噼啪作闪,廉价的妆容却没遮住女人的美貌和韵味。
是方才台上的舞娘。
许茵暗里说这个酒吧看着不太正经,实则也是。
像她这种女人,穿着暴露的去推销洋酒,一俯身,一弯腰,故意展露出更多的遐想,用自己的姿色来换钱,一瓶酒便是上千起步,据说好的酒托一晚甚至光提成都能拿到上万元。
秦淮留的那两瓶轩尼诗,不知道她能拿到多少钱。
“小孩,好点没?”
江倚青关上门,笑盈盈的递过来一个瓷白的盘子,上面托着两块桂花糕,白嫩嫩的,中间缀着几朵金黄色的桂花,散出绵长厚重的米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