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群人倒也和善,没有不依不饶。
江倚青捏着托盘往回走,突然一只温凉地手握住了她的指尖。
温璃翘着腿,手里捏着一杯冰酒,松垮垮的坐着,仰着一张脸,似乎在逼迫江倚青同她对视,神情有点可怜又很倔强,眼神里是她读不懂的起伏跌宕。
“跟我也谈谈心?”
江倚青摆开她的手,眼神有点无奈:“别闹。”
“我没闹。”温璃已经伸手把酒单抽了过来。
“我在工作,小孩。”江倚青的神色着实算不上自若,原本已经下定决心远离的关系,唯一的疏解就是冷漠相待。
如今她这般,江倚青只有束手无策。
温璃已经自顾自地翻起了酒单:“什么酒好喝?”
江倚青站在原地不说话,两人就这么僵持着。
帽姐路过,看出气氛不对,过来瞧了一眼。
酒吧里三教九流什么样的人都有,也不免的有一些有钱又口味独特的女人过来玩乐,她也曾见识过。
“怎么了这是?”
江倚青闭上眼睛叹了口气,再睁眼时脸上已经挂着一贯虚情的笑:“没事,你忙去吧,我朋友来找我。”
熟悉的气息中夹杂着烟酒气,却掩盖不住清冷的桂花香,甫一靠近,小孩的眼睛便微微垂了下去。
两人坐在喧嚣的乐声里,静默的空气像是潋滟的水波。
过了一会,温璃忽然开口:“阿姨还在住院么?”
江倚青点点头。
“怎么又回这里工作了。”
“缺人,给钱我就来了。”江倚青低头玩着自己的手指,觉察到温璃的视线,又联想到了之前的记忆,便将双手放平手掌交叠着搁在膝盖上。
“那……”
“小孩。”江倚青目光幽幽,音调婉柔:“我总不能一直陪你坐在这,我要工作的。”
舞台上有舞娘在跳着暴露的舞蹈。
温璃余光扫见了,皱了皱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我可以帮你找更好的工作,不用在这里……”
“我一没文凭,二没工作经验,谁会要我。”江倚青笑了笑,打断她的话:“再说了,工作没有高低贵贱,我的工作是不体面,但我坦坦荡荡的挣钱,谁不辛苦。
“怎么?我陪笑卖酒,你有成见?”
江倚青骨子里是个骄傲的人,这些年来生活的磨砺使她弯下了腰,但面对温璃,她仍想给自己留下最后的体面,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几次三番拒绝了她的钱,分明那也只是好意的帮助,也许她仍心存幻想,也许她只是倔强要强,至于确切的答案,谁又能知晓呢。
温璃摇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江倚青忽而觉得有些累:“你早些回家吧。”起身回了休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