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丞隙以为黎洛幕被吓傻了,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上前将他拉了一把,把他挡在了自己的身后。
黎洛幕躲在他的身后,看着死去的男人,嘴角弧度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计谋得逞后的笑容,笑的十分邪魅,与先前害怕到几乎要落泪的少年完全判若两人。
却又在简丞隙回头的瞬间,立马换上了一副人畜无害的表情,害怕的吸了吸鼻子,实在做作,但放在他这张脸上又是那么的和谐,甚至让人心生怜悯。
简丞隙这才发现自己的动作似乎有些失态,讪讪地松开了手,好在玩家的注意力都在那个死掉的玩家身上,没人注意到他们。
陆管家冷漠的给保姆递了一个手帕,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语调平静开口对所有人说:“纸袋里面除了你们的工作服,还有你们房间的钥匙,二十分钟内请你们换好衣服,来一楼大厅吃晚餐。”
听到陆管家的指令,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逃似的往二楼走去,却也不敢走的太快,生怕发出超过六十分贝的声音,变得跟那个男人一样的下场。
简丞隙等所有人都上去了之后才开始行动,他刚走到楼梯口,陆管家低沉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简丞隙,我相信你应该也发现这一次游戏和之前都有所不同,冥冥之中,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因为多了一个玩家的缘故,以至于游戏刚开始就死了玩家。”
听到陆管家的声音,简丞隙停下脚步,将视线落在陆管家的身上。
陆管家和他一样,同样是被激活的npc,但是两人情况稍有不同,陆管家在游戏中相当于主持人一般的存在,不会死亡,也不会参与玩家的一切游戏斗争行为,永无止境的重复着游戏,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打工人。
那玩家不简单
“简丞隙,我们毕竟在一起相处这么久了,你我也算是同类,好心提醒你一下,那个黎洛幕玩家,并没有表面上的那么单纯,也许你以为他是你的救赎,实际上他只是一个深不见底的地狱。”
简丞隙沉默了一会,抬起头,眼神中带着一丝自嘲与不甘,声音没有任何起伏,轻飘飘的反问:“可我本来就在地狱之中,不是吗?”
听到这个回复,陆管家怔愣在原地,一时语塞。
他们两个虽然同为npc,简丞隙显然比他要惨的多,死了一次又一次,每一次都死的极其惨烈,即使他看过那么多次玩家的死亡,还是会在见到简丞隙死状时感到胆颤。
这个孩子真的太可怜了,有时候他都会怀疑这个游戏是不是专门设计来折磨简丞隙的。
简丞隙的房间在上楼梯的第一间,房间布局极简,一张白色沙发,一个白色衣柜,一张被白色床单罩住的床,独立的卫浴,白色的墙壁,这里的一切的颜色都是纯白色,压抑感扑面而来,白到令人窒息。
朝北的窗户得不到阳光的爱怜,简丞隙换上白大褂后,站在阴暗的房间内看着窗外金灿灿的河岸,一股霉味悄然爬上他的鼻尖。
简丞隙伸手拉了拉白大褂的衣领,将听诊器挂在颈部,听筒塞进右口袋。
做好这一切后,他隔着衣服摸了摸口袋里的听筒,这不是一个普通的听诊器,而是经过系统精心设计后,非常宝贵的一个道具,具有监视功能的同时还有很高的防御力。
拿到攻略他任务的玩家,基本都是冲着他这个保命道具来的,简丞隙能轻松自如的使用监视功能,防御却从来没用在自己身上过。
尽管如此,这个听诊器还是会给他带来一小部分心理慰籍,就像在狂风中握着一份飘渺的希望,亦或是无望。
简丞隙准备好后,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分针落在五十五的位置,时间只剩下五分钟了,玩家们这时候应该也都准备的差不多了。
他又等了两分钟才拉开门,这个时间基本可以跟所有下楼的玩家避开。
玩家们都怕死,npc发布的任何任务一般都会提前到达,生命就是时间,这一点在恐怖游戏中被无线放大,根本没有玩家敢迟到。
谁知开门后迎面撞上一个姗姗来迟的少年。
少年穿着一条长长的黑色打底裙,外面套了一个白色的木耳边围裙,头发上绑了一个白色的木耳边发箍。
两人对视一眼,空气略显尴尬。
简丞隙知道黎洛幕的纸袋中是男仆服装,之前也有很多男性玩家拿到男仆的服装,穿在身上都十分炸裂,甚至是辣眼睛。
没想黎洛幕穿在身上倒是十分和谐,归根结底应该还是在于他那张好看的脸。
简丞隙发觉到自己走神后,有些尴尬移开视线。
“哥哥,你帮我后面扎个蝴蝶结呗,弄不上去。”黎洛幕倒是毫不避讳,大大方的走到他的面前,用后背对着他,双手反在身后抓着白色带子。
这样自然的动作,倒是显得简丞隙思想不纯了,简丞隙接过他手上绳子,麻利的在他背后打了个漂亮的蝴蝶结。
就像一个助人为乐的路人甲,随手帮了别人个小忙后,若无其事的从别人身边走了过去,轻飘飘的,似乎根本就没放在心上。
黎洛幕轻轻摸了摸后面的蝴蝶结,盯着简丞隙修长的背影,眼神晦暗不明,笑意在俊美的五官上逐渐蔓开,耳垂的钻钉在昏暗的走廊泛着森冷的银光。
一楼大厅干干净净,之前的尸体早已不翼而飞。
偏厅十二人的大长桌几乎已经快坐满了,每个玩家都已经换上了系统准备的服装,这些也代表着他们这次游戏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