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田盼烟翻来覆去睡不着,这天,她脑海里一直用什么办法才能挣钱,一个又一个的想法在她脑海中被一一排除。
幸好在穿越过来前,她只是一个孤儿,吃百家饭长大,到处乱跑做过不少养活自己的活计,曾经就有一次跟着一名村里的赤脚大夫认识了不少草药,这些草药的作用也认得一些,眼下这些经验倒是派上了用场。
第二天,上山的田盼烟惊奇的发现山脚下就有不少草药,大概是村里没有人认识,不知道这些是可以换钱的草药,因此长了这许多也没有人采了去卖,否则就见不到这郁郁葱葱的样子了。
田盼烟连着几天都上山采药,晾晒干来,采下来的草药都一一处理了。
倒是又遇见了一次顾婶,顾婶说把话带给了她娘,知道她还好好活着,她娘安心,松了一口气,让顾婶嘱咐她好好过日子,不必牵挂家里。徐氏每天都有干不完的活,还必须出现在陈婆子眼皮子底下,离不开家里,否则一定亲自来看看女儿。
不过虽然徐氏没有亲自来看,却也让顾婶给田盼烟带来了吃的,并几个铜板。
田盼烟看见那些吃的和铜板,当下眼睛就变得红红的,心里酸酸涨涨的,以前做了一辈子的孤儿,从来没有人疼爱,现在突然有了父亲母亲,还有弟弟妹妹,一家人都这么关心她,她心里说不感动是假的,就这几个铜板,不知道是娘亲
省了多久才省出来的呢!
不过顾婶也带来一个坏的消息,妹妹念儿年纪太小却要做这么多活计,累倒下了,当天发起了高烧,徐氏想要请大夫,奈何手头没有多余的钱,家里挣的所有钱全都要交给陈婆子,而想要从陈婆子手里抠出几个银钱来,简直难如登天。
不过幸好徐氏变卖了最后一根陪嫁的簪子,这才有银钱给念儿请了大夫,念儿眼下已经度过了难关。
心被揪得紧紧的,听到度过难关,田盼烟大大松了一口气,不过却也在心底暗暗发誓:等她赚打钱了,一定把亲人从这个深坑沼泽中拉出来。
因此这几日田盼烟去采药,要不是天黑看不见,几乎是不眠不休,若是晚上也有太阳,恐怕她都不愿意睡一下。
她脑海里就只有这两个字:赚钱。
过了五日,秦永昌回来了,带着三只野兔两只野鸡,此外竟然还有一头野猪!没看出来秦永昌这家里这破破烂烂的,竟然也是打猎的一把好手。
田盼烟看到他,像是见到了久违的亲人,欢喜得手脚都不知怎么放了,连忙三步并作两步迎上,看着他疲惫的眉间,接过他手中的猎物道:“累了吧,赶紧回屋歇歇!”
秦永昌听到田盼烟第一句话是关心自己,而不仅仅是关心他的猎物,眉头渐渐舒展开来:“惦记着你,赶着回来了。不过也是我们好运,我去巡视以前做的陷阱,竟发现了这头猪,
眼下你可以吃些肉好好补补了。”
秦永昌找到了猎物,第一个想到的竟然是给自己补补,田盼烟的眼眶又不争气都红了:“快进来,我烧水给你洗洗。”
秦永昌看着这个从前冷冰冰的家,现在田盼烟来了之后似乎都才有了些烟火气息,声音不觉软下来:“好。”
跟着田盼烟到了厨房,秦永昌翻开米缸看了看,没多少米了,遂想了一下,像是商量的语气,对田盼烟说:“单单我们两个人吃不了这么多,不如把那头猪卖了?”
田盼烟笑了笑:“你猎回来的猎物,你做主就好。”
秦永昌看着那张明媚的小脸,心中不知什么东西崩塌了,只觉得这样的日子真好。
田盼烟忽然想起了她的草药:“秦大哥,你去镇上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我这几天采了些草药,想拿去卖了。”
这不是什么难题,秦永昌答应了。
镇上。
秦永昌的整头野猪换了三两银子,本来一头猪充其量也就一两或二两银子,而秦永昌猎到的这头是野猪,家养的猪自然不能相比,并且这头野猪个头大,加上又是熟悉的酒店,因此才有了这个高价。
而田盼烟这几天采的草药,经过她巧手晾晒,济世堂给了一两银子的高价,让田盼烟高兴不已。
秦永昌倒是有些微微诧异,他没想到小丫头还会认识和处理草药,不过认得几株草药不算稀奇,他也没问。
倒是田盼烟,既然决定
短时间内住在秦家,也该好好置办家里的东西。
两人一起买了个背篓来装东西,除此之外,还买菜刀、案板、调料、粗粮和细粮等,一圈走下来,田盼烟的一两银子只剩下20个铜板了。
本来秦永昌打算这笔钱由他来出,不过田盼烟说要报恩之类的,他也随她去了,看到她买这么多东西,想必是要长住的,他高兴还来不及呢。
回家路途中难免遇到人,田盼烟和秦永昌商量着用一个什么身份来遮掩更合适,又能堵住老田家那些人的嘴。
果然到了村口就遇见了熟人,是跟陈婆子交好的李婆子,看到田盼烟的那一刻,就夸张的大喊:“田家二妞,你没死啊!”还上上下下打量着田盼烟。
哪有这样打招呼的,这不是诅咒别人吗!秦永昌刚想说话,田盼烟给了他个眼色,秦永昌心领神会,站在旁边默默无语。
田盼烟也高喊:“原来是李奶奶啊!我和没死不是托了秦大哥的福气嘛!跟秦大哥签了卖身契,做个丫鬟,秦大哥这才花钱让孙大夫救我的,眼下我着不是跟着秦大哥报恩吗!”
周围不知什么时候为了一堆人,这会子叽叽喳喳议论起来。
“田家二丫没死真是命大,头上那么大一个血窟窿竟然黑能活下来,可见是菩萨保佑。”
“秦永昌看上这丫头什么?那么大的伤口,也不怕孙大夫救不了医死了人,到时候陈婆子怕是还要找他闹
要他赔人呢!”
“这田家二丫说是签了卖身契,才让秦永昌救她的,不过谁都没看见卖身契,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呢?”
“管他是不是真的,依着陈婆子的性子,一定从这两人口里扒下一层皮。”
“看他们这样,像是从镇上刚回来,恐怕一会这背篓里的东西,都归老田家咯!”
田盼烟听着周围的议论,心里冷笑一声,如今的田盼烟换了个芯,早已不是从前那个唯命是从的小可怜了,陈婆子来要人,还不知是谁吃亏呢!
想是有人给田家通风报信,过了一会,听闻声讯的陈婆子果然急匆匆赶来,看到田盼烟时,对上了她如刀一样的眼神,不觉浑身抖了一下,不过回想过来竟然是被这从前懦弱听话的孙女吓了一下,顿时恼羞成怒,也顾不得田盼烟似乎是有些不一样了,滚到地上大哭起来:
“作孽啊二丫,家里人找你都天翻地覆睡不着觉了,你竟然跟人私奔,吃香的喝辣的不给家里个口信,眼瞧着还白了一圈,胖了一圈,天打雷劈你这个不孝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