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憬琛那处古怪难以压下,偷偷瞥了门外的人儿,压低声量问:“这刺针有什么讲究么?”
讲究可多了,就看这对事对人要不要讲究罢了。
嵇夷献收手,幽沉双眼里闪动着兴奋无比的亮光,细细给他家淮儿解释和讲解,还把刺针和燃料交到淮儿手中。
在外人看来,这等异态的虐待绝对是畜生所为,奈何嵇夷献是皇室之人,所谓畜生之言也只能压下。
“宋玉德。”嵇憬琛着手上的东西,不动声色地轻勾了勾唇角。
宋玉德拂尘抖了抖,“奴在。”
“去按皇兄说的准备。”嵇憬琛拔高声音,方便门外的淳于烁能听见,“朕闲了后大概会被磨破皮,备点玉膏。”
玉膏为嵇夷献所制,用来与男子行房交欢的。据说其功效不凡,有止疼的作用。
门外的淳于烁不明所以,便没在去注意。他对待刺客没有怜悯之心,却会频频想到阚飞渊,心一沉,心思渐渐飞远。
也不晓得,阚飞渊在何处,是否还有机会见到……那所谓的音音。
那短暂时辰已过,嵇憬琛便收到来自倭寇的挑衅,怒气蹭蹭上涨,手上的力道加重了几分,扬起鞭子就往刺客身上撒气。
一鞭接着一鞭,他神情半点怜惜的意思都没有,最后足足鞭打了二十五下才肯罢休。
作为皇帝的职责就需要解决这些外来的挑衅,嵇憬琛就算舍不得刺针也没办法,还得前往倭寇所在之地进行谈判。
走之前,他吩咐于亥必须伺候好淳于烁,若是过了子时就不必等他了。
戌时三刻,逍遥王府便安静得很,婢女端茶退下就再无动静,好似他们处在世外桃源,静谧且幽静。
烛火下摇曳,一本书籍慢慢被合上,淳于烁眼皮不停地跳动,垂着眸低声,“阿亥,你说阿渔还会来刺杀圣上么?”
于亥目光转向窗外,踱步走进,道:“会。姑爷一定会把小殿下救出火海的,到时候我就是小殿下的证婚人了。”
淳于烁眼帘眨了眨,沙哑中带着一丝颤音,“我等他来救我,我的英雄。”
可事实上,他的英雄失忆了,不记得他了,又怎么会救他呢。他希望他的英雄能带他出去,回到大淳过,只可惜,一切都成了泡影。
此言刚落,门口就闪过一阵黑影,速度快的让人以为是眼花了,淳于烁摸着匕首备着,拂袖起身,食指放在嘴唇上,表示安静。
匕首穿过纸糊,他稍微倾斜身子,眸对着洞望去,就对上了血红的眼珠子,吓得他惊恐喊了声,双手颤颤指着门,言尽在喉中,出不来声。
于亥狐疑睨了几眼,手握着剑,一脚踢开了门,迟疑了瞬,压声问,“姑爷?”
所谓姑爷自然喊的是阚飞渊。
阚飞渊眉头成了‘川’字,双眸好似没睡好,血丝布满,语气却是温柔了几分,开口便询问,“嵇憬琛那昏君呢?”
淳于烁难以置信地喘气,极快整理好心悸,恢复了笑意,却迟迟没有应声。
果真如于亥所说,阚飞渊会来。
与嵇憬琛相处了几月有余,称不上是昏君,但绝对是失败的丈夫。他耸了耸肩,背过身才流露出失望之色,因为阚飞渊还在失忆。
想赶走阚飞渊,又舍不得。
他很纠结。
半响,他想出了个绝为自私的想法,“阿渔……想刺杀嵇憬琛很简单,入我麾下。”
这是他唯一能留住阚飞渊的机会,尽管阚飞渊真的不记得他了,他也要护阚飞渊周全。
至于那个音音,日后他会补偿的。
阚飞渊暗色地凝视着他,许久才点了个头,“好。许我归家告知妻儿,我阚飞渊便入纯妃麾下。”
淳于烁被雷劈到了似,怔怔笑出了声,眼泪没法止住,止不住的往下掉,便胡乱用手背擦掉。
妻儿……妻儿……
原来阚飞渊已经娶妻生子了啊。
而他还在做内心的争斗,一遍又一遍的告诫自己,不能忘了阚飞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