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桃肩负着照看莹儿安危的职责,自然半点都不敢马虎,陪着莹儿走的每一步都极为小心。
栈道外的秀丽景色总是让人心旷神怡,翠绿宜人的景致比京城内的富贵繁华更能拨动人心。
秋风比和煦的春风更能抚平心中的淤塞,莹儿不过是绕着栈道走了几步,将四周开阔舒朗的景色纳进眼底,便觉得今日已不虚此行。
小桃等人却小心翼翼地环视左右,只生怕栈道旁的羊肠小路里会窜出来个不之客。
姨娘若是出了事,三爷定然不会饶了她们。
这般磕磕绊绊地走了一刻钟之后,身后便响起一阵车圜袅袅的声响,莹儿回头一看,却瞧见了婉仪公主的车马正向她疾驰而来。
婉仪公主的马车仪制本就与旁人不同,车顶上挂着的缇竹斗大无比,若是夜色降临时,还能煊出熠熠生辉的光亮。
莹儿领着小桃等人退到了栈道一边,低眉敛目地等着马车越过她们后往前驶去。
谁曾想婉仪公主会吩咐马夫停下了马车,居高自傲地连车帘都不肯掀开,却要颐指气使地嘲讽莹儿。
“你不是薛锦楼的宠妾吗?怎么,他连个马车都不给你备下?还要你徒步走回京城?”
婉仪公主根本不掩饰自己话语里的森然恶意,莹儿也知晓马车不能行进一事必然与她脱不了关系。
可她能做什么呢?就如康嬷嬷的死一样,她除了在心底愤怒一番,什么都做不了。
眼前之人是高高在上的嫡出公主,是永明帝与王皇后唯一的女儿,是与她有云泥之别的贵人。
莹儿再度向从前一般忍气吞声,甚至不敢去回答婉仪公主的讥笑之声。
而婉仪公主也现自己的酸言醋语并不能让莹儿方寸大乱,当下也只能撇了撇嘴,便吩咐奴仆们离开此等荒山野岭。
说到底,她如今处在风口浪尖之上,着实不敢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至多在莹儿的马车上使些小手段。
大约半个时辰后,走了好一段路的莹儿与小桃等人遥遥地瞧见了前头的京城城门。
这时已日落昏黄,游荡在京城各处街口的贩夫走卒也提着自己的家当赶回了各自家中。
小桃一觑见这满满嚷嚷的烟火气,便倏地放下了心,还对莹儿说:“这儿离咱们府上还有一段距离,奴婢只怕姨娘再走下去会疲惫不已,倒不如奴婢使了银子去租辆驴车来。”
京城城门有好几个租赁驴车的摊头,价格也不贵。
莹儿正踟蹰着要应下时,前头却响起一阵嘈杂的马蹄声响,好似是有人朝着城门的方向疾驰而来,百姓们慌忙退到一旁避其锋芒。
片刻后,那疾驰的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莹儿跟前。
莹儿抬眼一看,却瞧见了马背上高坐着的满目担忧的薛锦楼。
他身上还穿着玄墨色的官服,仿佛是刚从刑部里赶了过来,必是知晓了莹儿马车坏损一事,这才会着急忙慌地纵马驱过闹市。
莹儿回身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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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衔月眼薛锦楼身后的空荡街道,见无一个百姓惊吓受伤,这才放下了心。
“都是妾身不好,让三爷担心了。”今日在普济寺一行,莹儿本该因外出散心后心境开阔几分,可如今瞧着却愈内敛闭塞。
薛锦楼下意识地蹙起了剑眉,阴冷的眸光扫过小桃,本是欲询问这丫鬟莹儿历经了何事,谁知小桃却惶恐地垂下了眸子。
莹儿不想让身边的丫鬟被薛锦楼斥责,便压下心中的怅然,朝薛锦楼盈盈一笑道:“妾身今日乘坐的马车坏了,多谢三爷来带妾身回府。”
她展颜一笑的盈美模样又能轻而易举地抽走薛锦楼心中的不忿。
短短一刻钟,薛锦楼便从阴云密布的模样变成了如沐春风般的和煦。
他将莹儿抱上了马背,而后便缓缓地驱使骏马往薛国公府走去。
*
这两日,刑部对王若霜投毒与私联西域人士的判决已了下来。
因勾结西域谋反的罪名也会牵连薛国公府,所以周凯生在此处模糊了字眼,将王若霜的罪责定的比先头更轻一些。
饶是如此,王若霜仍是被罚在京郊里尼姑庵里剃修行,终其一生,都只能常伴青灯古佛,在寺庙里苦修一辈子。
薛锦楼顺利与王若霜和离,此番折腾也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有些知内情的人也在暗地里感叹了一番:“薛家三爷莫非是真对那个妾室一往情深?”……
薛锦楼顺利与王若霜和离,此番折腾也闹得京城人尽皆知,有些知内情的人也在暗地里感叹了一番:“薛家三爷莫非是真对那个妾室一往情深?”
消息传到婉仪公主的耳畔,她怒得将手边的茶盏等器具统统砸翻到了地上,并言辞尖利地骂道:“都是废物和饭桶。”
本以为这个王若霜能与莹儿打一番擂台,再不济总能靠着正妻的位份好生磋磨一番莹儿。
庶女到底是庶女,关键时候就是派不上用场。
“如今瞧着,三爷是当真喜欢那个名为莹儿的妾室。公主何必如此意难平?您与三爷是有缘无分,还是朝前看的好。”方姑姑仍是好声好气地劝哄着婉仪公主。
可此刻的婉仪公主已被深切的妒恨冲昏了头脑,她自然知晓自己这等金枝玉叶不必与莹儿这样的人多计较。
可她就是难以抑制自己心里的不甘与酸涩。
她如此心悦薛锦楼,薛锦楼却对她的心意不屑一顾,怎能不让她心生恼意?
可无论她如何泄心中的不满,薛锦楼也不可能向她施舍半分爱意——他甚至还想过杀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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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