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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热闹的东巷子（第1页）

二侠辍学了，许桂花也没说什么。反正二侠学习不好，在学校也是瞎混，她又长的身强力壮，浑身的力气，天生是干农活的好手，辍学后刚好帮家里干活儿。

二侠辍学后，家里洗衣、挑水、煮饭等家务活儿，就理所当然地落到了她头上。

二侠从小一到农忙季节，就逃学帮家里挑水做饭干家务，做饭对她来说就是小菜一碟。

辍学第一天中午，等许桂华快放工回家的时候，二侠已经做好了一锅包谷糁稀饭煮红薯，又麻溜从酸菜瓮里捞了一大碗酸菜，切了两根蒜苗丝放到这碗酸菜上，加上盐一搅拌，这顿饭就做好了。

下午饭，二侠要做的是糁子面。

二侠和好一小疙瘩面，擀成面条。然后在铁锅里添水烧锅，等水烧开了，就往开水锅里撒上一碗包谷糁子，再用文火煮一会儿，然后下入面条，等面条煮熟后，就从酸菜瓮里舀一小盆酸菜，倒进饭锅里，在锅里放点盐，放点葱花，再用铲子在猪油罐子里剜一小疙瘩猪油，搅拌进饭锅里，这顿饭就做好了。

二侠刚把糁子面做好，许桂花和大侠就收工回家了。紧接着，喜妹和书宝也放学回家了。

这学期中考，书宝又考了全班第一，语数还考了双百；喜妹虽然学习比不过书宝，但也考了全班第三。下午放学后，书宝和喜妹手里各捧着一张奖状，高兴地手拉手穿过小学门前的公路，一溜烟跑进巷子里，在巷子里你追我赶，兴高采烈地跑回了家。

书宝和喜妹一跑进厨房，第一时间把手里的奖状递到了许桂花手里。

“男儿不吃十年闲饭，还是我家书宝有出息，将来一定能靠上大学，吃上公家饭，为咱家光宗耀祖……”许桂花看着书宝和喜妹的奖状，心里喜滋滋地，脸上也笑开了一朵花。但她骨子里重男轻女，总觉得男孩子才是家里的继承人，就高兴的只顾一个劲儿夸书宝。

“娘，瞧您高兴的，把吃饭都忘了。我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了，咱们赶快开饭吧！”二侠站在锅巷里，正准备盛饭吃，看到许桂花高兴的也吃饭也忘了，就有点不满地提醒说。

“吃、吃，你就知道吃，你是饿死鬼投胎呀？”许桂花没好气地说。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个世界上，不管是大人小孩，当官的还是土农民，哪个不吃饭能行？”二侠一边说，一边给宝儿舀了一小碗饭，晾到案板上；紧接着，又给喜妹和书宝各舀了一碗饭放到锅台上；这才给自个盛了一大碗端上，然后说：“喜妹，跟姐去巷子里吃饭。”

许桂花家这间低矮的东厢房，北边一间隔成小卧室，南边一间是厨房，中间是活动区域。

姐弟们端着饭碗都来到了巷子里，许桂花落在最后面，她把家里的那台收音机挪到厢房小卧室窗台上，打开收音机调出秦腔戏，又把音量放到最大，这才端着饭碗，也来到了巷子里。

每天中午和下午的吃饭时间，是巷子里人最多的时间，东巷子两边的大人小孩，一到吃饭时间，就一溜带串，不约而同地端着饭碗来到巷子里，大家或蹲或站遍布巷子两旁。村里的长辈们喜欢听秦腔，但东巷子里就许桂花家有台收音机。每天吃后晌饭的时候，刚好是“陕西广播电台”的秦腔戏播放时间，许桂花是个热心人，总会在这时候打开收音机，让邻居们过把秦腔瘾。

一年四季，除了刮大风下雨，每天吃饭时间，巷子两旁的大人小孩都会不约而同地端着饭碗来到巷子里，大家一边吃饭，一边还不忘说笑打趣。虽然家家都很穷，大人小孩都穿着打着补丁的衣服，吃着粗茶淡饭，但大家都很穷，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村民们亲如一家，整天没心没肺地快乐着。

“我老六在一旁暗自沉吟，莫非她讨厌这深山密林，又莫非她嫌我家道清贫。走上前来把话问，尊声大嫂你听真，老六我虽然家贫困，心计良善不欺人，我一生只靠两只手，终日打猎在山林，为娶你我也曾借人账债，把多年辛苦都交给人，财主家恶气我不受……“高亢昂扬的秦腔弥漫在巷子里，长者们聚集在许桂花家窗户下，一边津津有味听戏一边吃饭。

“妈！怎么又是《祥林嫂》，收音机里整天不是唱《三世仇》，就是《祥林嫂》，又像唱又像哭，听的人心里特难受，真是聒噪死人了……”二侠来到许桂花身边，不高兴地说。

“我有什么办法？收音机里放什么，就只能听什么！再说了，你不爱听，可我们大人爱听，这秦腔戏是放给大人们听的，又不是让你听的，你不爱听就别听！”许桂华说。

“我不听能行吗？你把声音放这么高，一个劲朝我耳朵里钻。”二侠说。

“老二，你真是欠揍！在学校不好好上学，考试抄袭人家的，被老师现了，闹得连学也上不成了，我没骂你就不错了，你怎么反倒在我这俄格当娘的头上找茬了？反了你不成！”许桂花没好气地说。

“您不是一直盼我辍学么？这下刚好如您所愿了，您高兴还来不及呢，干啥要骂我？”二侠说。

“我高兴什么？我是看你学不进去，学习成绩一塌糊涂，在学校也是浪费时间，还不如趁早回家帮家里干活。可我又没让你考试偷看，你考试抄袭难道是赢人的事情？”

“这能怪我吗？我又要帮家里干活，又要上学，三天打鱼，两天撒网的，基础没打好，能学好吗？”二侠也不似弱。

“算了，不说了！既然不上学了，今后就好好帮家里干活。”许桂花说。

“二侠，你咋不上学了？这下可好，我家大凤也学你样儿，今天也不去学校了。”一旁的山娃哥笑眯眯地说。

山娃哥家就住在许桂花家房后，他为人憨厚老实，既是是村里的泥水匠，又是村里的杀猪匠，他女儿大凤和二侠同岁，两人从小一块长大，是形影不离的好朋友。

“山娃哥，大凤自己不愿意去学校了，你件事你可不能怪到我头上，不信你问问大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