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只见面前嗡嗡声大作,便被劈头盖脸地压个正着,自家又惊又恐,张口就喊。
倒遂了黑虫的心愿!
只一股一股钻进其喉咽,肆意妄为地打闹天宫。
宝知便见满头附着黑蚊虫的男子死死掐着喉咙,含糊不清地原地打转。
太震撼了。
这一幕给她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真是无比恶心。
她甚至自家也闭紧双唇,只弹指间便给了那男人一个痛快。
“唔唔唔唔唔!”
宝知尚且颤抖着手指平复心情,却见邵闻璟叫三四人围攻之,她提起剑,强行将适才恶心的画面压下,正欲施展轻功上前,猝然一阵犀利的风先行一步相助。 势如破竹。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只在抬眸间,又有两人不及出最后的哀鸣,便太阳穴插着寸长的箭羽而死。
难不成?
宝知往外望去,只隐约觑见愈加靠近的宽袍。
“容启!”
“宝知!你可受伤?”
“不曾!”
她有好多话想同他说,想问他怎么来了,想问他可遇着马车……可现下不是夫妻闲谈时间。
宝知只贪婪地打量他一眼,转身重新投入战局。
有了邵衍相助,她更是得心应手,甚至连衣角都不必沾湿,只旋然于一人又一人之间。
抬手之际,贼人统相偕手迈入黄泉路。
重金之下必有勇夫,歹人前仆后继,可终归是肉体凡身,半盏茶过后,终归为强弩之末。
宝知眼疾手快将一企图偷袭的歹人戳倒后,扶着邵衍的臂膀轻轻喘息。
这时,她才觉,场上除开他们夫妻二人,我方徒留她的侍卫、邵闻璟、胜邪以及仅存一名的禁军。
对方仅剩三人。
双方一时间皆收拢队伍,只僵持对视。
宝知心想,该是进入文斗阶段了吗?
该是敌方统领之人好似并无战斗力,只穿金戴银。
他倒不恨邵闻璟,只把眼瞧他们夫妻。
嗯?
宝知眯着眼,下意识将丈夫挡在身后。
“哟!衍公子别来无恙啊!” 那人阴阳怪气道:“本公子倒忘了,你已至娶亲的年纪了!”
黏黏糊糊,哪来的混账话?
可邵衍充耳不闻,取了软帕将妻脸颊溅上的血痕轻轻拭去。
对面之人文绉绉一阵,见其动作,终究破了功,怒斥着:“你算什么东西!竟敢当作没听见!”
邵衍牵起宝知徐徐来到景光帝身畔,不悲不喜,只冷静回应:“想来竟有一年光景不曾相见。二哥,你近来怎会变成这样?”
那人气得直喘大气,哆嗦着从衣襟里掏出烟枪,嘎哒嘎哒吸上几口,才缓过一阵。
“他娘的!便是放眼十年前,哪里知道你还能活成这样,”那人凝着晦暗的凤目,冷笑着肆意打量邵衍,无不恶意诅咒:“早知如此,当初就该掐死你。或者……将你娘抬到我父王院中,这般,你娘伺候我父王,你来伺候我,你我岂不是名正言顺的「亲兄弟」?”
宝知勃然大怒。 什么东西!敢对她的人这般挑衅!
不要命了!
邵衍却捏了捏女孩滚烫的手心。
这话他自小就听顺耳了,小时还会反抗,长大反而任旁人去说。
同这种人争嘴,反而叫自家坠了脸面。
果然,这边一行人只默默不作响,那厢便觉被看轻,骂骂咧咧起来。
“邵珉,你意图刺杀朕,按罪当诛。”邵闻璟开口了。
血尸中涅槃而生的帝王只冷冷望着那厢跳梁小丑:“何人指使你?”
邵珉徐徐将目光移向自己的堂兄。
他自小就怨恨太子。
太子文韬武略,京中世家权臣皆推其为——偏偏他是太子!
他的优秀偏偏是理所当然!
便是他父王这般胭脂堆里的淫虫,都要感慨一声:“生子当如闻璟侄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