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手牵着手,两人相视而笑,山风吹过来,拂过她们的笑容,又奔向远方。
关于“任务”,楚楚果然一个字没说,但她显然也更加着急了,一改往日的柔和,每天下午,从中饭过后到晚饭之前,都与初初和言犀关在练习室中,一刻不停的训练他们,手中长剑如虹如蛇,即使初初和言犀同时应战,也撑不到一刻,每天都被她一次次打到趴下,又被她一次次拽起来。
“姐你干嘛啦!?”
初初有时受不住,委屈得掉眼泪,但楚楚什么都不说,只是把剑扔给她,说着“再来”。
言犀是知道原因的——楚楚想带她们离开,可是影先生不一定答应。唯一的办法,也是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们获得“器”,而这个办法,既没有考核的准则,也没有标准的答案。
只能不停的拼命,不停的练习。就算被逼得狼狈不堪、满身青紫也咬牙坚持,不抱怨、不问为什么。
言犀如此沉默,渐渐的,初初也不问了,只是委屈极了,便拿眼睛瞪她,仿佛是在责怪她没用,姐姐才对自己也这么狠。
时间一晃过去了两个月,这两个月,言犀仔仔细细在每一个书房里搜寻,搜寻关于无生门的一切信息。然而除了那本讲述杀手单挑江湖门派的故事,她一无所得。
言犀想找的,是离开无生门的方法,只是关于此,她旁敲侧击的问过楚楚,却得知,从未有人离开过这里,也从未有人来过这里。
这座宏大的堡垒,隐匿在无边无际的山野中,仿佛一个孤岛,与世界隔离。
但言犀下定决心,要找到线索,然后离开。
功夫不负有心人,一天,她在一本风俗地理志中,找到蛛丝马迹,那一刻,离开的想法在她的脑海里盘踞不去。
第三个朔月来临的时候,言犀在半夜静悄悄的醒来,她等了一会儿,确定四下一片寂静,便无声无息的下床,朝外走去。
对言犀来说,无生门的概念,一开始是这座巨大的、堡垒一样的住所,亭台楼阁、庭深如海。后来,她的目光渐渐朝外,看到那无边无际的山川,现所谓“堡垒”,不过是山川间渺小的宅院。
然而现在,她已经知道,就连这山川,也不过是天地间的一隅,沧海一粟,看不到边际,是走不出的牢笼。
这个晚上,她带着寻找数月,唯一的线索,只身前往,立志逃脱。
就在她如风如影,一路疾行,回头已看不到片瓦屋影的时候,一声清喝从身后传来。
“言犀!”
却是楚楚的声音。
言犀脚步一顿,又瞬间加快度,朝着数年前来的方向,拼命跑去。
她还记得,穿过那片峡谷,再穿过一片林地,就是无生门前,令人心旷神怡的山坡平原,现在她要反着再走一遍。
但她的度到底不是楚楚的对手,刚冲进林子,楚楚的身影已经如鬼魅般飘了过来,喊道:“言犀是我!你快停下!”
言犀只好停下来,却不敢转身看楚楚一眼。
“你半夜跑来这里做什么?”
楚楚担心的问:“这里是禁地,你不可以来的。”
“当年,我就是从这里出来的。”
“我知道,可是影先生已经说过,不能再来这里。”
“我想……穿过前面的峡谷,也许我就可以离开这里。”
“……你要离开?为什么?”
“因为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言犀急得摇头,看向最好朋友,目光里全是焦灼和哀伤,“我听到你和影先生的对话了。楚楚,从来到这里的第一天,我就在拼命学习,可你是最清楚的,若是给大家排个名,我一定是末尾的那个,我没有希望得到‘器’的……”
“胡说,你都得到‘昭示’了……”
“那又怎样!?除了这个,那之后什么都没有……我打不过他们,何况他们也可能得到了‘昭示’,不过是没说而已……影先生说,你是3oo年唯一的门人,我想,这句话的意思,是我们都没有机会了。”
“那你也不能这样一走了之,我会帮你的。”
“你帮不了我的,影先生或许会允许你带走初初,可是我……我不能让你为难,我也不想变成他的筹码,让你面对更多所谓‘任务’……我找到了线索,峡谷也许是离开的路径,你让我试试好不好?”
楚楚看着她,清澈的双眼,月白的短衫让她看上去像这片林子里的妖精,只是她脸上那么哀伤,固执的摇摇头:“我不能让你离开。”
“为什么?”
“因为这是我的职责……9年前,就是我察觉到你在禁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