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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四面胡歌（第1页）

全前进，柯夫罗焦急地命令着自己手下所有的骑兵向前行军。

狭窄的道路本身就容不下大部队行军，加上又是骑兵，行军的度更加缓慢，这一时半会儿，居然在蜿蜒的山路上造成了拥堵不堪的场景。

柯夫罗心中已经逐渐明了，这是一个死局，或者说这是一个“阳谋”。这些汉人知道自己这些年来一直在守护的东西是什么，如果他们烧了“祭天神殿”，抢走了“祭天金人”那么，我柯夫罗百死莫赎。

原本驻扎在“神殿”有数百骑士，但是，这些骑士之前也已经全部被征召去参加黑石谷的战斗中，因为，他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些汉人居然知道“祭天神殿”的存在。

此时，消灭公孙瓒，剿灭这股入鲜卑腹地的汉军已经不是要的问题，现在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的是“祭天神殿”的情况。

“祭天神殿”是柯夫罗心中关于檀石槐大人最后的梦，那里记载着，承载着他们年轻时共同创造的梦想，会盟诸部，一统天下。檀石槐大人所说的每一句话都仿佛还在耳边。檀石槐大人死后，自己一直希望他的后人能够承载起他的梦想，可是这些年来，一直都面临各种各样的失败。

他不能放弃，他自己在心中不停地默念，他一定要实现柯夫罗大人的梦想，他一定要永无止境地前进，直到去实现柯夫罗大人的梦想为止。

怀着心中那种希望，他希望此时的”祭天神殿“是安全的，当然他知道，恐怕这已经是幻想了。

出了黑石谷，清点了手下的将士，阎柔所部还有一千二百人，刘镇所部只剩下一百零九骑。

刘镇有些心酸，当日率领这五百骑出关，是为了能够建功立业而来，当日广宁建卫，他们也是强有力的支持者，如今，他再也无法把他们带回幽州了，而且，在山上放火的很可能就是刘武，还要去把他们救出来。

是自己太自大了么，第一次，刘镇对自己有着这样的怀疑，是啊，公孙瓒是何等英雄人物，自己的五百骑，广宁卫，乃至于刘镇都不过是无名之辈，为了一个遥不可及的英雄而搭上这么多人的性命，这样做，真的值得么。

或许是自己后世而来的灵魂太过于个人英雄主义，如果不是自己的主观情节，那么他们不会这么相信我，跟随我，把自己的生命都白白抛洒在这无边无垠的草原之上吧，这真实生的事情让人汗颜，而我刘镇将来又能为剩下活着的人们带来什么呢？

仲远，这是阎柔称呼刘镇的方式，自从刘镇协助程绪建立广宁卫以来，阎柔在心中一直十分赞赏这位小兄弟，他的远见和看法尤在自己之上，这样的聪明的年轻人，如何不招自己喜欢，哪怕刘虞等人只不过是想培养这样一个毫无根基的刘镇成为掣肘阎柔和公孙瓒的利器而已。

我少时曾经被鲜卑人掳掠到草原之上，在草原上见证了很多弱肉强食，鲜卑人信奉“强者”所以，鲜卑人对于弱者是永无止境地欺侮，弱小的部落面对强大的部落没有任何尊严，强大的部落可以任意驱使弱小的部落，鲜卑人不但擅长内斗，而且还擅长和外部的敌人斗争，比如南匈奴，就是被他们驱赶。

无论如何，这次的行动对于我们而言，是一次大胜，你所率领的五百骑清除了弹汗山，或者说柯夫罗部落所有的存在的根本，鲜卑人知道了这个消息，所以，很多骑兵已经开始溃败，他们不愿意再为柯夫罗卖命，他们正在寻找新的主人，所以对我们的围困变成了保存实力。

现在，柯夫罗最后的本部精锐就在这弹汗山上，如果我们这次能够联手剿灭柯夫罗，那么我可以断言，至少三到五年，从长城到大青山这一带不会再出现极其强大的鲜卑部落来入侵内地，有了这些时间，我们可以以“广宁卫”的经验来迅建造更多的“堡寨”再凭借长城的防御体系，那么以后“鲜卑之患”可以成为历史了。

刘镇为之一振，阎柔的话他自然明白是什么分量，聚歼柯夫罗部落主力，这是何等的功绩，这柯夫罗可是整个鲜卑部落中较为强大的力量，他们曾经曾经数次入侵内地，从夏育被击败以来，时隔多年对鲜卑的一次大胜。

现在不是空想的时候，阎将军，我们快些出吧。

弹汗山北峰，终于到达了“祭天神殿”，柯夫罗有些瑟瑟抖，这条路他曾经走了无数次，自然知道这是哪里，这里是“祭天神殿”么，眼前已经是一片焦土，曾经巍峨耸立的鲜卑神殿，如今已经完全看不出曾经的样子，曾经庄严无比的“神圣之地”此时，已经变成了一片灰烬。

鲜卑“祭天神殿”已不存于世，“祭天金人”下落不明，“檀石槐”大人画像和会盟的壁画全都消失不见。

看着眼前的焦土，一路有些忐忑的柯夫罗再也无法遏制心中那股愤怒，一股热流从体内奔涌而上，几乎就是瞬间，一大口鲜血从体内喷出。众人还未反应之时，他已翻身落马。

众将纷纷下马去救。一时间众鲜卑骑士混乱异常。

耳边又传来鲜卑语“今日来此之鲜卑人俱死”！

随着埋伏在四周的刘武所部，此时杀人诛心地吼出那些粗鄙之语，随之而来的，是数百弓弩手出的劲弩利箭。无数在前的鲜卑人还未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不少在前的鲜卑人已经被射穿了喉咙。

那些汉人占据高地，四周都有呐喊之声，处处冷箭出，一时间居然不知道敌人到底有多少人，而此刻，他们的柯夫罗大人翻身落马，一时间竟然昏厥过去，不醒人世。

柯夫罗之子多鲁那，声嘶力竭地喊着，让众人迅把内部包围起来，最外围的鲜卑骑兵用身体和兽甲阻挡着敌人的“冷箭”。

山上有数不清的汉人，在不停的呐喊着，吼叫着，已经不知道到底有多少人埋伏在这周边的山上，快些撤退吧，不少今日已经变成惊弓之鸟的鲜卑人说着。

刘武站在山上，冷眼看着山下的鲜卑人，足足有近五千人的鲜卑骑兵，是不可能和他们硬拼的，山下，公孙瓒所部会在他们毕竟之路上堵截他们，让鲜卑人以为他们被包围了，从而引起他们的恐慌，当敌人变成了“惊弓之鸟”，那么所有的战斗都会变得简单。

这是“刘镇”教过自己的话，现在，两千士卒在弹汗山北峰的四处高低埋伏，用连续不断的冲杀声与叫喊声扰乱敌人的心理防线，直到他们完全丧失战斗的决心，那时候就是出击的时候。

撤退！多鲁那果断下达了命令，快撤退！这些该死的汉人，柯夫罗一晕厥，已经完全乱了阵脚的鲜卑人完全丧失了战斗的信心，随着多鲁那一下达了撤退的命令，众人都争先恐后地朝着唯一的下山通道，奔涌而去。

当鲜卑人朝着下山通道而去的时候，迎接他们的是更加绝望的信息，因为那里飘扬着“白马旗”。

鲜卑人对待“白马长史”的恐惧是刻在骨子里的，当连绵不断的撤退人流转过头又遇到了如同鬼魅一般的公孙瓒的时候，他们想到的只有两个字“后退”。

当“撤退”的鲜卑骑兵与“后退”的骑兵相交的时候，是不少鲜卑骑兵纷纷落马。互相踩踏，反而更加加剧了鲜卑骑兵的混乱。

他们实在不明白，两三天前，还是由他们在围困公孙瓒，这才几天，自己怎么在号称鲜卑圣地的弹汗山被公孙瓒包围，这太迷惑了。

毕竟也不缺勇士，不少鲜卑骑士，也不管不顾眼前的公孙瓒到底是谁，他们打马向前，几组数十人的鲜卑骑兵，纷纷组成冲锋队伍，朝着公孙瓒而冲杀过去。

可是眼前的公孙瓒分文未动，他们冲刺到一半之时，山上数不清的巨石倾泻而下，不少骑士，命丧当场，连人带马被生生地砸死，不到一刻，这条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就丢下了不少鲜卑人的尸体。

模糊中，柯夫罗终于睁开了眼睛，这是在哪儿，你们在干什么，柯夫罗问道。

父亲大人，山上的“祭天神殿”被烧毁，四周不少汉人军队包围了我们，拿我们当活靶子，我们现在正在往山下撤退，这前面又挡着公孙瓒，我们一时半会冲不出去啊。

柯夫罗听了多鲁那的话，闭上眼睛冥思了片刻，公孙瓒所部，不会过两百人，断不可能造成巨大的风浪，山上的汉军很可能就是烧毁祭天神殿的汉军，所有的情报只能证明是当时在消失了视野的两千人，如今自己的部队已经成了“惊弓之鸟”，要么玩命儿冲下山去，要么就和敌人在这里死斗。

祭天神殿已经被毁，在山上的骑兵施展不开，这弹汗山北峰四周都是悬崖，他们也不可能从其他地方撤走，那么现在只需要撤下山去，恢复了战斗力，这些汉军还是打不过自己的数千骑。

多鲁那，眼前的公孙瓒不过只有一两百骑，这山上石头坚硬，不可能有太多滚石，你率军继续冲杀，务必要冲杀出去。只要能冲下山去，敌人奈何不了我们。

是，父亲大人，终于有了主心骨的多鲁那再没了之前的慌张，转身又变成了一个嗜血的鲜卑将军，有了父亲大人的话，莫说公孙瓒，就是天兵天将，多鲁那也敢一往无前！

烈王擅战，谋而深远，既围鲜卑“柯夫罗”大人，效陈胜、吴广事，伪狐声，时鲜卑数败，闻之皆惧，众皆乱，奔走，万箭。

——《新汉书·烈王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