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南星撑着手,缓慢地转了一下脚踝,刺痛感依旧存在,便不再动。
“啊,药的单子……”
他嘀咕一声,想起岑黎走前的叮嘱。
找出压在药瓶底下的报告单以及处方笺,温南星干巴巴地瞪着上面的字。
——三天内不要热敷,也不要泡脚,可以冰敷
——初期可以用喷雾,肿痛没有加重可以按揉伤口周围,但要避开受伤部位
手写的?
现在还有医生手写处方吗?不过……医生的字他第一次看懂呢。
温南星又看了两眼,忽地察觉,单子上的字体和贴在冰箱上那张便签的字体如出一辙,只是这次似乎端正了不少。
啊。
……上面这条波浪线才是医生写的。
温南星恍然大悟,接着往下看。
最下方还有一行小注。
——注:非必要不出门,有事请敲门留言
特别大个的小注。
温南星翻了翻塑料袋,里边果然还有一沓便签纸,一只黑色水笔。
“……”
好吧。
-
晚些时候温南星给自己脚踝重新喷了药,喷雾细细密密,打在肿胀处很清凉。
上完药,他拿起桌上的一卷崭新绷带。
如果说原来医护人员替他包扎的脚踝是件精美的艺术品,那此时的复刻就像注水的论文,即使是有模有样地照搬,但旁人还是能一眼识破,这是个外行。
温南星笨拙地将绷带重新缠绕回去,最后随性地打了个结,算完成。
墙壁上的挂钟提示着现在已是晚饭时间。
不知道是他没注意还是其他原因,今天太阳坠入海平面的时间异常快,上一秒还能窥见七分,下一秒便直线降落。
温南星没多在意,思考着今天吃什么。
精神松懈下来后,他睡眠质量提升的同时梦魇的次数也比之前少,但仍旧浅眠。下午补过觉,温南星并没有感到饥饿,也因行动不便,他打算煮个面稍微垫垫。
“哒哒。”
燃气灶响了两声,蓝焰火苗丝滑冒出头。
细面在沸水的气泡中翻滚,温南星盖上锅盖,忽地想起前天房东刘叔给他送了自家的菜。
趁着新鲜,他摘了两把菜叶子丢进去。
没有技术含量,只要煮熟就行。
等面煮开的时间,温南星将换下来的脏衣服放进洗衣机。
这几天为了不让进水,他几乎没解下过绷带,洗澡也只是冲了个水擦擦,泡脚什么的更是没可能。
昨天没启动的洗衣机,今天捣鼓了一阵子,“叮叮”两下,其他功能键逐一亮起。
成功开机的喜悦没有令温南星蹿起来,因为他发现余光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动,速度并不快。
察觉到视野中的那一丝异样,他偏头望过去,但目光触及,他几乎是刹那间僵在原地,如同被点穴般动弹不得。
洗衣机背后,一只带着长长尾巴的四爪爬行动物眨了下溜圆的眼睛。
壁……虎?!
一人一壁虎,视线在空中接触。
温南星心如擂鼓,他不知道这只小东西是何时出现的。
今天?昨天?亦或者是更早。
潜伏在壁缝、橱柜、又或者是瓦檐下……
吞咽了一下口水,温南星目不转睛盯着它,仿佛这样就能将这位“不速之客”定在原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