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徐氏和玉珠才回到国公府,沐浴过后,虽今日格外疲惫,玉珠却有些睡不着,想到今日顾骁看她的眼神,她琢磨着,他应该也是愿意的。
刚刚她姨母也透露出消息,对方也比较满意,只待过些日子换庚帖,便开始商议婚期。
迷迷糊糊这就成了事,她反倒有几分不真实之感。
若说多喜欢顾郎君,那也不算,只不过,她喜欢被人护着的那份感觉。她求了两辈子,就是求一个安稳。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心中欢喜,辗转至半夜才睡下。
谢琰便是这时沾着外头的寒凉的风儿走了进来,四周寂静,屋里头不算明亮,他看着床上被褥拱起的弧度,有一瞬间的迷茫。
这连着十来日玉珠都没来书院,他在府中无人,便不知道消息,心中有某些急切的担忧,所以今晚便来了她的院子。
他身着一身常穿的黑色交领衣袍,似要与这夜色融为一体。微微低垂着眸,在离床榻不远处站着,始终不知道怎么挪动向前这一步。也不知过了多久,外头渐渐起了风,吹得树叶沙沙作响。
正如谢宴周所说,谢琰从小无亲近之人教养,来路难辨。他所学的都是靠自己,靠书本,他一路跌跌撞撞走来,不管多聪慧,却还是对感情方面不够通达。
小轩窗透出的月色将他的身影拉长,让他在这样的夜晚显得格外孤寂。
这时玉珠翻了个身,被褥便落在一旁。那身影微不可察叹息一声,像是找到了接近她的理由,他微微顿了片刻便径直走到她的床角坐下。
十月晚间并不算炎热,甚至带点凉飕飕的味道。玉珠刚刚翻身,不止被褥落在一旁,玉足也跟着落在床沿。
谢琰不知道想什么,他抿了抿唇,用手握住她的足腕,本来想放进被褥中,却莫名的没有撒手。
今日过来,不是带着以前那种想欺负她的情绪,只是觉得,不见她太久了。
这种感受他有些无法消耗,也不能理解。
他握着她的足,小心虔诚的护着,他没想太多,只觉得她的足如她的人一般,白嫩嫩,娇滴滴的,好看极了。
指腹似不经意般动了动,感受的手下细嫩的触感,又马上红了耳垂,连忙小心将她的玉足放在自己身上。
为了转移视线,谢琰转头看着玉珠的睡颜,屋里不算看得真切,只隐约看到轮廓。
她睡得不算安稳,枕头被她冷落在一旁,乌堆积在肩头和脖颈,雪白的脸贴在被褥上,红唇微微嘟着,似在撒娇一般。
听着她均匀的呼吸声,看着她的身影,谢琰莫名觉着心安,平日凌厉冷冽的眉眼也柔和起来。
此时玉珠却在睡梦中梦到自己到了一片森林,树木都格外的高大,跟她平日见的不一样。
她心中慌乱,也不知自己在梦中,只得一路摸索找出去的路,突然路中间出现一只老虎,那老虎又高又大,看起来至少四五百斤,看到她后,眼睛便冒起红光。
玉珠只觉得有危险,担心自己被吃掉,便开始在树林中拼命的跑,可她哪里跑得过那大虎,最终还是被身后的大虎追上。
那凶猛的大虎爪子按住了她的脚,她甚至能感觉到老虎爪子温热的触感,让她动弹不得。
眼看着张开血盆大口要咬她,吓得她拼命挣扎,一脚便踹了过去。
一开始踹到的还是软绵绵又温热的物体,她成功脱身,眼看着老虎又要过来抓她,她吓得又踹了几脚,脚下物体也变成了硬挺挺的而且还有些烫。
眼看着踹不动了,玉珠吓得仓皇失措,只觉着这老虎力气越来越大了。
转眼老虎纵身一跃,眼看着就要死于虎爪之下,她吓得闭上了眼睛。可老虎却霎时间幻化成了谢琰的模样,她退一步他便进一步。他身形高大,平日俊朗的脸格外阴沉。
眼看着一步步将她逼到崖边,他还径直往前走。不知怎的,玉珠想到今日见顾家郎君一事,她就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对谢琰。
她期期艾艾的向前,眼前的谢琰却又变成了那只大老虎,吓得她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谢琰闷哼一声,成功的被她踹了好几脚,他无奈的看着在他腿上的玉足,又看到衣襟都压不住的地方,前些日子那种莫名又肆意的快感扑面而来。
玉珠恰巧也在这时被吓醒,她被梦中的大虎吓得汗涔涔的,几缕丝都粘在她的脸上。醒了后知晓自己在做梦,刚想喊王嬷嬷给她换身衣裳,却见一个黑影坐在她床沿。
她只感觉身上的汗毛都开始根根竖了起来,刚要大喊救命,床沿的人却现了她的意图。
那人一个俯冲过来便将她压在身下,身子也随着惯性往床里面去了些,他身形高大,将她的身体都紧固在身前,手脚都动弹不得。
玉珠又惊又怕,身体吓得微微抖,又隐隐觉得身上的人味道有些熟悉。
她小心喊道。“谢琰。”
谢琰听得她的软绵绵喊他的声音,只觉得心头一软,身子却是僵得如木头一般,某处的胀痛让他说不出话来。刚刚觉她要喊人,他下意识将被褥拉着压在两人中间,就是担忧她会觉。
“谢琰,是你吗?”
“嗯!”
说完便谢琰便装作无事一般起身,顺手将她捞了起来。
这时谢琰还是刚刚坐在床沿的姿势,只不过这次离得近了些,刚刚是床尾,现在却是靠床头一些。
两人对坐在一处,气氛有些尴尬起来。
可能是前段时间的接触,见是他,玉珠也不害怕,只是疑惑他为何会在她房中。
谢琰却在此时从袖中拿出一叠纸,他本来声音清润带些凌厉,给人一种压迫感,就如他的人一般。这时刻意压低反倒有些沙哑,带着勾人的味道。
“你的课业。”
玉珠这才想到,前些时日让谢琰帮自己写,可自己却一次也没去他院中拿过,甚至已经将这件事忘记了。
她心中惊叹,不愧以后是管刑部的,能查那么多大案,果然做事又细致又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