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有钱置办这座宅子,还能拿出那么多碎银来找补她。
傅嘉鱼送他出了门,见他背影消失在巷子深处,心口登时紧了紧。sHúkυai
左右仍旧有邻里的妇人们探出头来看她,一边看,一边窃窃私语。
暗处还有不少国公府的人手。
她站在门口,环顾了一会儿四处,心想,恐怕不止卫国公府,还有其他权贵的耳目。
她早就预料好了会有这般变故,自己与国公府断绝也不会那么容易,即便断了之后,她身后的谢氏财库也能令京中无数人眼红,那些人个个都是虎狼之辈,前路艰险,她光是想想便觉得迷茫害怕。
好在她提前找上了徐公子,率先绝了他们想与她联姻的念头。
至于之后的路,先走一步看一步。
傅嘉鱼从前便很少见人,如今更不太适应那些妇人们赤露直白的目光,匆匆转身进了院子。
疏星与月落肩上的担子更重了些,又要洒扫还要替她浆洗做饭。
月落服侍完,便说出去打探打探消息。
“姑娘要不要去书房坐坐。”疏星端了一壶热茶,又将披风取来替她穿上,“奴婢看了一眼,姑爷将书房打理得还挺好的,不大的屋子里好大一面书架,上头全是密密麻麻的书。”
傅嘉鱼推开书房的门,迎面对上那一整墙汗牛充栋的书册,登时目瞪口呆。
不愧是博学多识学富五车的书生……就算长得不好,也受人敬仰。
也难怪他穷,好些孤本也被他收藏在此。
只怕李祐识的那些字,与徐公子比起来真是差远了。
傅嘉鱼从小便是仰望着李祐长大,如今窥见其他男子的人生,内心有些说不出来的震撼。
她缓步走到书架前,取下一本书随意翻看,“疏星,你去将吴伯伯给我来带的那些账册抱来。”
疏星道,“好勒!”
没一会儿,账册被放在不大的书案上。
傅嘉鱼托腮坐在书案前,眼前是高如小山的账册。
她很笨,很多事情要慢慢学。
她咬咬牙,刚打开一页,便听外头传来张娘子响亮的笑声,“哈哈哈哈,傅姑娘可在家?!”
张娘子一来,这座院子立刻变得热闹了起来。
傅嘉鱼反正也看不懂账目,便先出去迎她,笑道,“张娘子怎的忽然来了?”
张娘子肤白浓,堆成云髻,身上依旧穿了一身鲜艳的桃红长裙,身披墨色薄氅,腰间挂着象征官媒的大红欢喜结,走起路来,如弱柳随风,腰肢妩媚。
她走路极快,就跟她雷厉风行的性子一般,没一会儿便熟练的进了院子里。
疏星一眼看了,怔住了,国公府里哪有女子如张娘子这般张扬热心的,外头这些女子真是够烈啊。
张娘子也不在意,明媚的脸上笑盈盈的,一把握住傅嘉鱼的小手,一双黑亮的眸子神采飞扬,“徐公子不在家,你一个人窝在房中做什么,我带你出去走走,散散心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