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显离的名字不能用了,以后就叫自己阿柔吧。
身上带着一大包银元宝,总感觉哪里都不安全,加上自己又受伤,走不了太远。
这里是离平乡邑最近的一个大村子,阿柔找到一户懂点医术的人家,通过一番讨价还价,终于抠抠搜搜从身上各处摸出来铜版给大夫,还得以住人家家里。
“只是扭伤了腿,歇息几日便好,这些伤要攃烟酒,会比较疼,切记不可碰水。”大夫看着阿柔身上这些触目惊心的伤,心里有些诧异,但不好问。
“那些个疯狗,改日我好了,回家叫上兄弟们非去打死不可,真气人,抢了我的伙食不说,还咬我…”阿柔一副气愤不已,说到激动处,牵动伤口,龇牙咧嘴。
“小哥哥,你说的是乔阳道上那野狗吗?”大夫的小孩有六七岁的年纪,正是好奇心重的时候。
“可不是吗?白日凶人,凶神恶煞的。”阿柔有留意大夫的表情。
平乡邑到这个村子,算起来也是要走上大半天,官道就是乔阳道。
“听说那野狗吃过人…”小孩哥刚要继续说什么,他爹瞪了一眼没继续说下去。
“你可有换洗衣物?”大夫的老婆李氏问道。
“没有的哩,我想着以我的脚程,一日便可以到达程村…”她对平乡邑附近还是比较了解的,之前经常会与家里的下人聊天,不少长工就是程村人。
“你把身上的衣物换下来,我赶明儿给你补上。”李氏说道。
以前饮食并不达,大夫家已经算比较好的家庭,吃的还是稻米与黄米混合的饼,比起莫府差十万八千里。
阿柔这个时候自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也顾不上好不好吃,狼吞虎咽就吃完,一天一夜没睡觉,这会儿困得不行,一觉睡到大中午。
阿柔睡醒摸了摸自己枕头下面的包,汗流浃背,自己防备心太轻了,应该时刻保持警惕才是。
李氏把衣服都洗干净晾着:“你醒了?你这些衣服料子这么好,坏了真可惜啊!”
阿柔一脸苦笑:“是我哥哥的衣服,打算订婚的时候穿呢,这下估计要被打一顿了。”
“哎~人活着就好,身外之物,活着就还有机会再拥有,你不要太伤心了。”李氏安慰着。
出门在外,用最歹毒的心去揣测他人,财不外露,就怕被惦记。
男孩子订婚的时候穿一身好衣裳无可厚非,在李氏的眼里,阿柔就是跟他们差不多的家庭,所以并没有想太多。
“大夫,你要外出吗?”阿柔问道。
大夫正在整理马鞍,满满当当一身,一看就是要出门。
“我要去一趟平乡邑,要给你家里带口信吗?”大夫准备跨上马背,看到阿柔一瘸一拐急急走来赶紧扶一下:“你别急,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阿柔在大夫的耳朵边说些悄悄话,大夫一脸为难,一副,这样不太好吧的表情。
阿柔以前就想到过总有一天自己肯定会离开平乡邑,毕竟所以经常爬狗洞出去玩,在不少地方有放碎银和铜版,就是为了防备不时之需,现在不就用上了。
李氏不清楚,但是这个大夫绝对不简单,看得出她不是普通人家的孩子,所以她让大夫去翻银子,一共两处地方,加起来十辆。
她让大夫如果找到钱还在的话,帮买一匹温顺的小驴,还有一些现成的粗布麻衣。
阿柔背上都是伤,而且很严重,想都不用想,肯定留疤,那个贴片烫的伤以后就会烙印在那里,龇牙咧嘴涂着药酒,尽可能多睡觉,吃饱就睡。
三天过去,大夫回来了,确实拉了一头小毛驴,还有一些物资回来,一起的还有别的村里人,大夫脸色很差。
晚上一起吃饭的时候大夫都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用想都知道生什么,无非就是八爷那些人当街杀人或者抢东西。
大夫人还是非常好的,银子找到了,小毛驴也买了,还叫人给阉了,现在还帮护理。
“一共是十两三百钱,毛驴二两…”吃过饭大夫点钱算账。
“大夫,你不用跟我算账,我说了剩下的都给你就给你,而且我在这里养伤,吃住都没算上,婶婶这么照顾我,再说你们一家老小的,哪哪都需要钱。”阿柔推辞。
“那哪行,还剩五两银子呢,这可不是小数目。”大夫这个时候较真,他只收下一两。
五两银子够一个贫苦家庭一年的开销了,就他们这种家庭一年开销也就3o两银子,五两太贵重了。
“真的不用,我即将远行,带银子多,不安全。”阿柔看着远方。
“你一个女…一个孩子远行?”大夫把过脉,知道她是女孩子。
“我知道您是为了我好,那就给我打包一些方便携带的跌打损伤药,或者贴之类的。”已经三天了,小孩子身体恢复快,除了背上的伤,别的皮外伤已经结痂。
“可是…”大夫欲言又止。
“如果您觉得实在不好意思,要不带我去铁匠那儿?带点防身的东西也是极好。”阿柔笑笑顺嘴一说。
“行,赶明儿一早,我带你去,刚好我跟林铁匠熟。”大夫见阿柔不肯收,也是很爽快答应了。
铁匠平时都是打造农具,女子饰之类,家里有不少已经打好的。
“你说的什么话,你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想要什么样的,尽管提。”林铁匠摆弄自己的东西。
有些村民农具坏了,过来找铁匠修,他们忙活去了。
“小友,你尽管看,钱已经付好了,我要回去忙了。”大夫跟着找他的人急忙忙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