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
萧清迎着第一缕阳光,来到桐州城最大的钱庄外。
此时钱庄还未开门,他看着紧闭的大门,紧紧咬住嘴唇,看起来有些犹豫。
林知北去青楼花的都是他的钱,光是两天的开销就搭进去他一个月的俸银,让他拿出五百两实在不可能。
碍于脸面,他又不好向魏仲和要,而且魏仲和大概率不会批,他只能来这里。
哪怕不想靠家里的帮忙,可为了案子他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他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把钱庄大门敲开。
伙计一看萧清身穿官服,立刻叫来掌柜。
“这位大人,敢问您有何贵干?”掌柜问道。
“取钱。”萧清淡淡道。
“没问题,请您拿银票的票根我看一下。”掌柜脸上堆满笑容。
“我没有。”萧清微微摇头。
掌柜的不由得一愣,若不是看萧清身穿官服,差点就忍不住发作,不过他脸上依旧堆满笑容,从怀里摸出十两银子递到萧清面前。
“官爷,我们若有哪里得罪了您,还请见谅。做生意最重要的时间就是刚开门的时候,您在这里让别人看见不好。一点心意,还请您笑纳。”
萧清将银子推了回去,“家父萧元,楚国大司农,凭这个名字,能取多少钱?”
大司农掌管钱粮,说是楚国的财神爷也不过分,凡是商贾也都指着这位做生意。掌柜的一听萧元的名字,顿时变得恭敬起来。
“您是大司农家的公子?”
萧清微微颔首,“拿血脉灵玉来。”
掌柜的不敢怠慢,立刻命人去取。
萧家在楚国的每座钱庄或多或少都有份额,更是留下了感应血脉的灵玉,凡族中子弟都可凭借血脉支取银两。
萧清划破手指,将鲜血滴到血脉灵玉上,血脉灵玉顿时发出等级最高的紫光,这是嫡子的象征。
掌柜的脸上顿时堆满谄媚笑容,“少公子,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了。您要取钱派个人叫我过去就行了,何必劳您大驾。”
萧元只有二子,萧逸和萧清,从年龄来看,掌柜的很快就判断出萧清是次子。
“别废话。”萧清抬手打断,“你直接告诉我能取多少。”
掌柜的笑道:“就凭大司农的面子,您今天就是把钱庄搬空了我都没二话。”
“倒也用不了那么多。”萧清忽然停顿,认真思索起来。
好不容易向家里伸回手,光取五百两有些太小家子气了。
萧清轻叹一声,“这几年好像有些清苦,就补偿一下自已吧。取一万两,面额不要太大,百两及以下。”
“得嘞,您稍等。”掌柜的拿着血脉灵玉离去,很快便取来一沓银票交给萧清,“少公子,那什么,还请您留个墨宝,这样我们报上去后对大司农也有个交代。”
萧清拿起柜台上的笔,在纸上写了一个苍劲有力的“萧”字,将笔随手一扔直接转身离去。
此时的他,才有些世家子弟的模样。
掌柜的拿起纸将墨迹吹干,激动地差点跳起来。
“赶紧给我去请最好的装裱师,以后这就是咱们钱庄的门面!”
上报是真,墨宝是假,这张纸就是萧家嫡子在这里取过钱的证据,说出去同行都会羡得要死。
州府衙门内,林知北对着镜子打量自已易容后的模样,反复检查每一处细节。
不怪他如此仔细,四季楼的老鸨已经是能和叶止澜搭上话的人,他生怕露馅。
“再对一遍,到那以后,直接找老鸨,说是要赎身,拿着我的册籍登记,交钱,拿卖身契,带人走。是这个流程对吧?”
“嗯。”萧清轻轻点头。
“有点紧张。”林知北反复捋着自已鬓角的发丝,“我再明确一遍,人赎出来后,由你负责安置,要给她们找一个能养活自已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