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告诉你。”
“行行行,不告诉我。”他好像在此时才恢复了那个我熟悉的周嘉也,懒洋洋的拖着腔调,像是没辙。
他没再跟我说其他的,“我想再睡会儿,你等等再挂,行吗?”
“我室友等会儿回来会很吵。”
“没事。”
“周嘉也。”
“嗯?”
“你今天是不是有点不舒服?”
“有点低烧,刚刚吃了药,再睡一觉应该能好。”
我吸了吸鼻子,不想让自己难过,望着手机屏幕里只能看到的桌角,小声说道:“那你一定要好起来。”
“好,晚安。”
视频通话里,耳机再次安静了下来。 可是镜头动了动,没有再对着桌角,晃动了几下之后,画面再次定格,镜头对着床头柜上的摆件灯,是一颗星星,在熄了灯的深夜里着柔和的光。
然后到此为止,镜头里彻底安静了下来。
我不敢说话,我怕打扰到他。
室友们进来的时候,我迅把麦调成了静音。她们估计是在其他宿舍碰见了,玩了一会儿,现在是一起回来。
我以为她们还在聊今晚告白的事,听了一会儿,才现她们吵吵嚷嚷很气愤,居然是在说周嘉也。
他的名字像咒语,她们一说到周嘉也,我迅捕捉到。
我的手心逐渐冰凉,“你们刚刚说昨天晚上怎么了?”
许筱还在气愤,“私生啊,那群私生太恐怖了,周嘉也昨晚回帝都的车被追了一晚上,他昨天行程那么忙,凌晨起来就在赶一天的行程,好不容易到了晚上才收工回家了,结果回家的路上被尾随,车都差点追尾了,你知道有多吓人吗,那群私生简直不要命。”
陈晴影也道:“真离谱,周嘉也的那个小公司到底什么时候才能保护好自家艺人啊,从暑假走红到现在都过去多久了,一点作用都没有,私生的事这都是多少次了。”
“上次机场也很疯狂啊,一群人挤在那里,周嘉也连路都没法往前走。”
“电梯那次也是,挤在那里那么危险,就是没人撤一步,全都只顾着举着手机怼着脸拍,气死了。”
她们两个一言一语,越说越气,而我握着手机,只觉得手心冰凉到颤抖。
手机屏幕还亮着,他的头像是一只蝴蝶,此时在安稳沉睡。
摄像头的画面是他睡前特意转过去对着床头那颗光亮柔和的星星灯,时间在安静度过,一秒又一秒。
画面温柔,他在和我相连的时间里毫无防备,如同蝴蝶穿过丛林雨幕,只为在这一刻的停靠里喘息。
可我握着手机,仿佛一寸又一寸的刀割。
她们叫我名字我都没有听见,直到许筱过来推我一下,问道:“薏薏,再不洗漱要熄灯了,还在这儿呆。”
“噢噢。”
我迟钝的反应过来,放下起来时,像失重般感到摇晃。
阳台的风很冷,从脸颊吹到脖子,让人清醒却更像流泪。
那几天周嘉也都在帝都,难得的几天放假,但他病着,除了在家什么都没做,我觉得难过,因为他难得放假的时间明明可以去打篮球。
我还要上课,可我随身都揣着充电宝,因为他醒着的时候会给我打电话。
电话里也不会说什么,他看会儿书,看会儿电影,安安静静的,像个合格的病人,不用医生操心的那种。
而我在这头上课,我平时没有什么朋友,不过大学同学的关系都很浅薄,大家都有自己的小圈子,平时上课也就是普通同学关系,都算不上什么很深的交集,各坐各的,我通常是跟室友们坐在一起。
我戴着耳机,她们也习以为常,因为我平时也是耳机不离身,她们只当我是听歌或看视频。
周嘉也偶尔会问我老师在讲什么,为什么大家都在笑,我不方便讲话,打字慢慢告诉他。
有次很尴尬。
像我这种坐在人堆里没有什么存在感的人,很少会被老师点名回答问题,可是那次就是很巧,老师从名单几十个人里挑中了我,让我起来回答一个观点。
我匆匆摘下耳机,旁边的室友也没想到,她们从手机里回神,疯狂翻书递给我。
我连忙接过书,有惊无险的答了问题,老师让我坐下。 我戴回耳机,胸口还在起伏不定,没料到老师怎么来这么一出。
然后我听到耳机里,一直安安静静着的周嘉也笑着说,“可以啊,能回答这么深奥的问题。”
我觉得丢脸,脸在热,打字跟他说:“是我室友翻书递给我的,都是书上写的。”
“你室友挺好的。”
“她们人都很好。”
“你也很好。”
“?”